“娘娘,殿下,太清殿送来的消息。”说着,李嬷嬷将一小颗蜡丸放到了桌上。
太清殿是昭文帝调理养病的地方,一般只能有心腹和诊病的太医才能出入,而能够往外递出消息的也就剩下太监总管了。
老总管在宫里待了几十年,分寸感拿捏得极好,不是大事的话也不会冒着风险往凤仪殿外递消息,皇后一听李嬷嬷这么说就知道必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立刻将蜡丸给捏开了,将字条给展开了。
皇后粗略地一扫,脸色立刻变了:“成王去你父皇那里哭诉去了,说他最近过得很凄惨,会从你手里抢差事下绊子也是替你父皇提防你。”
陆湛倒是不急,从皇后手里接过字条,低头看了一遍。
皇后可没这么气定神闲的好定力,开始骂成王的无耻:“成王也有脸面说出口,他那点想夺权的心思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了,还在你父皇面前哭惨。”
陆湛将字条放到烛灯上燃了,整了整衣袖起身站了起来。
皇后看了眼他越整理越乱的袖子,一惊:“你干什么?”
陆湛缓缓露出个笑容:“成王不是要卖惨,那我就去和他比比究竟谁更惨。”
这笑容没什么温度,带着点冷酷的感觉。皇后看得一呆,好半晌才喃喃出声:“比惨?湛儿他哪里惨了?”
陆湛却已经走远了,自然不能再回答她。
小半个时辰后,陆湛一脸忧色地坐到了昭文帝病床的床尾。见太医诊完脉,他才小声开口询问:“父皇怎么样了?”
老太医恭敬地小声回答:“陛下是动了肝火,只需好生调养,并无大碍。”
回禀完,老太医背上药箱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昭文帝这才慢慢睁开眼睛。他一连病了快一个月,即便得到了极好的照料,那双本来精光闪烁的清透瞳仁,此刻也变得涣散而浑浊。
陆湛打眼一看,便知道昭文帝早朝时定然是为了安定人心,让宫人为他化了妆。此刻妆容卸去,看起来竟有一种迟暮之感。
“湛儿。”昭文帝眯眼辨认了下,轻声唤了一下,随即就重重喘了几口气,没了下文。
陆湛眉心蹙着,关切地伸出手,旋即又意识到了什么,唤了老总管过来:“本王手凉,你来为父皇顺气。”
老太监应了,立刻按照他的话熟练地照顾起昭文帝。好半晌昭文帝缓过劲来,缓慢地摆了摆手,示意老太监下去。
“朕没白疼你,还是你心思纯孝。”
陆湛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抹惊讶的神情,犹豫了下却什么都没问。
昭文帝看在眼里,心里多了几分满意。他借着陆湛的帮助慢慢倚到软枕上,如同闲话家常一般语气温和道:“朕病了以后,湛儿辛苦了。”
陆湛谨慎地露出个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容,道:“父皇让几位大人从旁指点,已经帮了我许多,算不上辛苦。”
见状,昭文帝更满意了。他没再试探,而是问了另一个极为关心的事情:“说来你大婚时朕缺席了倒也遗憾,眼下你和王妃相处得如何?”
几乎是来了瞌睡送枕头,陆湛正琢磨着要怎么不动声色地卖惨,昭文帝就问了这么一个正中他下怀的问题。想了想,陆湛没作声,只露出一个略微有些为难的表情。
昭文帝果然上了勾:“怎、咳,怎么?你还是不喜欢那沈家丫头?”
“没有!”陆湛斩钉截铁又情真意切地立刻反驳了一声,顿了顿才继续说,“父皇指的婚事确是一桩美满姻缘,王妃性子烂漫,儿臣也很喜欢。只是……只是……”
昭文帝主动咬着鱼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