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很快一晃, 眨眼就到了开春。
天气渐渐暖起来,凋零干枯的树木抽出嫩绿的枝条, 藏匿一冬的莺燕们也重新出来活动。沈晚养在耳房里的那对儿八哥也一改冬天昏昏欲睡的模样, 抖着翅膀恢复了生机勃勃的模样。
这天春风和煦, 阳光灿烂却不刺眼,是个外出踏青的好天气。沈晚却有点春困,她膝上盖着毯子,整个人窝在院子里的椅子上, 晒着暖融融的阳光, 整个人似乎陷入了绒呼呼的棉花中, 精神放松地昏昏欲睡。
木苏三人在一旁无奈地笑,却苦于陆湛不在府中,根本奈何不得沈晚。栀初更是使用了浑身解数, 甚至连两只八哥都提到了院子里, 也没能让沈晚多走上几步, 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她沉浸在美梦的温柔乡里。
瞪了一眼只知道卿卿我我,一点儿用都没有的八哥,栀初皱着眉,又向荷白确认了一次:“主子她最近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身子真的没事?”
荷白愈发无奈地摇头。
其实不怪栀初这么忧心, 就连荷白和木苏一开始也担心是哪里出了问题, 但自从陆湛被封了太子,王府内外就被皇城侍卫周全的保护起来,吃食上更是慎之又慎,根本不可能出什么问题。
再加上陆湛总记挂着沈晚的身子,几乎日日下朝都会揪着太医来给沈晚请平安脉,沈晚的身子不但没事,反而还渐渐好了。就在前两日,那调养身体寒症的补药也断了。
“可是……”栀初微微皱眉,刚想说什么,却被一声突兀的沉闷撞门声给打断。
三人一齐往院门处看过去,不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厚重的院门正一晃一晃,显然被撞得不轻,而一个粉雕玉琢似的白胖娃娃正艰难地挥着藕节似的短粗手臂从地上爬起来。见三人都愣愣的看着他,小家伙也不因摔疼了而哭闹,反倒咧开嘴,露出了一口米粒似的乳牙。
栀初三人被萌得心肝一颤,一时间没回过神来,又过了好半晌才发现那娃娃已经迈着小短腿跑到了沈晚身边。他倒是乖觉的很,见沈晚睡着了也没扑上去,只是扒着椅子的侧沿,艰难地点起脚。
使力的缘故,他一双淡淡的眉毛紧紧皱着,脸颊也绷出一种严肃的感觉。直到半个身子都趴在了椅子边沿,肉嘟嘟的小手抓到了沈晚的头发,小家伙白嫩的脸上才浮出一个满足中透出点痴汉味道的笑容。
栀初与荷白:“……”
两人满心狐疑,倒是木苏心思细,仔细打量之后认出小家伙的身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不是永宁公主家的小公子吗?”
栀初往前走了两步,经木苏这么一提醒也认了出来:“成……咳,殿下大婚时来压婚床的那位小公子?”
木苏如临大敌地点了点头。
小孩子长得快,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子,先前没认出来的时候她还不怎么担心,但眼下一想起来成麒麟在大婚当日那惊世骇俗的一声“娘亲”和他贵重的身份,饶是木苏一贯沉稳也不由头疼起来。
然而不等她这边思索出个对策来,浅睡过去的沈晚就因发丝被轻轻的扯着而苏醒了过来。
沈晚睁开眼,对上了一双黑黝黝圆溜溜的眼睛,似乎注意到她醒了过来,那眼睛的主人立刻弯了眼睛,丢了手里的头发,双手扒着椅子侧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脸上印下了一个软乎乎的还带着奶香味的吻。
沈晚被亲得一呆。
木苏却早就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毫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