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妃准备了一桌美味佳肴,举手投足飘逸若仙,就像墙上挂着的那尊观音像,高高在上,俯瞰众生,好像什么都和她没关系。
两个小太监在修整偏殿,百里举没什么胃口,随便扒了两口便放下了竹箸,端端正正坐好。
一直等到王贵妃吃完,将他带到书房,摒退所有人,他才开口问,“是您做的?”
王贵妃斜倚在软塌上,媚眼如丝,哪里有半分修佛的模样,“若我说是,你可怪我?”
怪?如何怪?
怪她帮自己手刃了仇人?还是怪她在事情还不算最糟糕时斩清乱麻?
他难道还要怪王贵妃没有尽早动手,害得母后背负了骂名不成?
父皇担心的是皇家名声,母家担心的是李氏清白,谁又站在母后的立场想过?
母后死了,无人知晓。
她身边的二十多个下人没有发现,太后没有发现,父皇没有发现,就连母家都人都没有发现。
就算自己已经跑到父皇面前暗示,父皇都无动于衷。
她真的伪装到天衣无缝?若真是此,那自己是如何发现的?王母妃又是如何发现的?
除了自己和王母妃,从没人真正在乎过母后。
只要她还是敦厚温良,只要她还顶着那张脸、那个贤臣之后的身份,就算里面换了灵魂谁又在乎?
想起那个让皇家和李家污了名的假皇后,百里举心中竟是升起一股报复后的快感。
就该用这种方式撕破你们那一张张虚伪的嘴脸,一个个沽名钓誉,枉为人夫,枉为人父。
屠容容倚在软榻上懒懒靠着,眼里含着笑,“你还小,我也势单力薄,能做到这个地步已是不易,你若真想为你母后正名也不是没办法。”
“王母妃,有何办法?”
“扶摇直上九万里,亿万人之上,谁还敢与你争锋。到那时,你说李后是被冤枉,谁会反驳?”
百里举眼皮猛跳,身在帝王家,注定要面对那个位置。
他不是没想过,可王贵妃毫无顾忌说出来实在让他始料未及,“我母后名声受辱,父皇如今还不知道如何猜忌我。这里说好听点是贵妃的锦绣宫,说难听点不过是座豪华冷宫。身处冷宫,身份遭受质疑,又不受待见,我如何争、如何夺?”
“成事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这三个你都赶不上了,好在你有我。”屠容容粲然一笑,“我不是说过吗,‘王母妃’这个称呼太见外,以后要唤我一声‘娘’。为娘不仅要送你上去,还要你成为一代明君,写入史册,受万民爱戴,引万世歌颂。快,叫我一声‘娘’听听。”
屠容容说完这句话后开始用炽热的目光盯着百里举,百里举不说话,她也不动弹。
直到百里举硬着头皮干巴巴挤出一声“娘”,屠容容才又开心笑道,“来来来,别皱着脸了,为娘教你唱首歌,开心一下。”
“娘,唱什么?”三皇子心思活络,一通思考下来,自己开导通了自己。就算王贵妃只是骗他,能这般相信自己他已是很开心。更何况她言之凿凿,语气不容置喙。
“跟着我唱,我唱一句你唱一句,等有机会咱俩一块唱给你父皇听。”像是想到了什么,屠容容笑得更开心了,“开始了哈,爱是一道光,绿到你发慌。”
百里举只觉得曲调奇奇怪怪,却还是跟着唱了,“爱是一道光,绿到你发慌。”
次日,绿光之歌不胫而走,席卷整个后宫。
周贵妃可没有心思听这首歌,她这几日很是忐忑,把心腹叫到身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