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一拥而入,将女人团团围住,武元帝眼中鲜红,只看见了一只鲜血淋漓的手,“还愣着干什么?!传御医,快点传御医!给朕将此女拿下,留活口,朕要亲自将她大卸八块!”
御医来的时候百里举手上的血已经流了一地,那柄剑薄如蝉翼,刀刃更是比之寻常宝剑更加犀利,入肉极深。百里举用尽全力一握,割断了筋骨。换言之,他的一只手十有八九是要废了。这剑势如破竹,若非不是百里举拦下,明日便是武元帝驾崩的消息。
武元帝勃然大怒,掀案而起,无数汤汁撒在地毯上,和着血水摊成一片脏污之色,“你们这些废物,都是做什么吃的?!为何会混进刺客?!还有你们!今日若非举儿果断勇敢,你们是不是已经想好怎么帮朕收尸了啊?!”
…………
屠容容陷入昏迷不知多久,一觉醒来,顿时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武元帝站在床外,双目赤红,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床边跪着个御医,见她醒来赶紧回禀,“启禀陛下,娘娘醒了。”
屠容容有些诧异,武元帝眼睛充血,面容倦怠,活像两天没睡觉的样子。她可不认为自己能让他留恋到两天不睡觉,“臣妾参见陛下,陛下怎么来了。”
武元帝难得没有摆出平日那副目中无人的表情,“朕送举儿回锦绣宫,见你昏厥在宫殿中。这些狗奴才,怎么做事的,见你昏倒也不知去传太医。昨日这是朕来了,若朕不来呢?举儿还说你已经找过御医,何曾找过?为何这般不爱惜自己?”
“是臣妾不让他们叫太医的,臣妾不过风寒,静养几日便好。陛下刚才说举儿,怎么不见他?”
武元帝的表情更加犹豫,还掺杂了些许愧疚,“娉婷,举儿他护驾有功,受了伤,此刻正在休息。”
他眼睛紧紧盯着王贵妃,就见她原本惨败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最后却强打起精神,抓着头顶的镂空的雕花坐起,故作坚强问:“可有性命之忧?”
武元帝摇头,“并无性命之忧,只是伤到了手筋,七年未见,方见一面就因朕而落下残疾,是朕对不起他,朕十分愧疚。”
王娉婷生的极美,性格又温婉,武元帝曾经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女人。
十多年他们曾有过一位公主,不过两年,公主不慎跌入井中,夭折了。当时温婉的王贵妃歇斯底里了两天,险些将乾坤殿翻个底朝天。
发完疯以后,她以各种理由拒绝侍寝,到了最后,直接用修佛当了最后也是最坚实的盾牌。
后宫不是没死过孩子,孩子是她的,不也是他的吗?
他不是不难过,别人的母妃也不是不难过,可没有一个人如王贵妃这般刁钻。武元帝就算再喜欢她,也生了厌,任她自生自灭,不再召幸。
百里举受伤,武元帝本以为王贵妃又会责怪自己,却见她听自己说完神色放缓,“用一只手换陛下一条命,举儿也定觉得值得。陛下既是举儿父亲,又是天下的父亲,举儿不会为自己受伤而哭,却会为陛下受伤而自责。”
武元帝听完王贵妃的一席话,更加觉得眼前这人懂事了,不仅美丽、大方还识大体,“多谢你的蚩尤弓。你把举儿教的很好,那日初见,朕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王贵妃只是笑笑,央着武元帝带她去看了重伤昏迷的百里举。到了床前,王贵妃泪眼朦胧,终是强忍不住,豆大的泪珠子滴落在百里举包扎好的绷带上。武元帝看着心疼,又加上丞相又是相商,赶紧借着这个台阶逃一般离开了。
武元帝离开后,王贵妃哭着把其他人也遣了出去。
待众人走尽,屠容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