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元帝轻笑两声,“朕从不反对自己的孩子培养自己的人,但是要物尽其用。这一点上,举儿做的不错。”
那群义士若不是举儿的人,只能说明举儿运气好,天时地利人和,沾了那群义士的光。
若是他的人,也说明举儿十分聪慧,懂得韬光隐晦。若他直接声明那些人是他的人,那在沧澜北州一带,谁还知道他这个武元帝的存在?
以朝廷身份查出真相,以江湖义举压下民愤,将功劳归功于朝廷,挽回朝廷声誉,这个做法真的是恰到好处、无懈可击。
…………
百里举走到锦绣宫前,正巧从里面走出来一名宫女。
自从他们跟着去了次避暑山庄,一回来内务府便塞了八个宫女加十个太监进来。
娘也不推辞,全部收了下来。
小宫女正托着一方托盘往外走,看见百里举赶紧行了一礼。百里举正要摆手免礼,突然看到了托盘中的一件东西。
他连忙将一件孺衣拿起端详,只见在蓝色孺衣的下摆,赫然破了一个边角,“拿着这些衣物去哪儿?”
小宫女赶忙回道,“启禀誉王殿下,尚衣局为娘娘做了一批新衣裳,没有地方放,春红姐姐为娘娘收拾柜子,就将许久未穿过的旧衣服找出来,命奴婢扔了。”
百里举抽出这件蓝色孺衣,笑得温和,“这件衣服母妃极为喜欢,你若是扔了母妃虽嘴上不会责怪你,难免伤心一阵子。这件衣服就交给我吧。”
小宫女脸颊绯红,哪敢说不。
百里举拿着孺衣,径直朝着屠容容的寝宫走去。
屠容容正在边嗑瓜子边算这个月的营业额,因为沧澜北州洪水肆虐,她免费为当地提供物资药品,短短半月,把一年的营业额又赔进去了。
[又是一年的营业额,宿主大人心疼吗?]
[这次倒是不心疼,]屠容容算盘又拨弄了几下,[我不心疼钱,我是心疼浪费钱。钱也是有尊严的,只有花在刀刃上才能让它们死得其所好不啦。]
百里举推门而入,将蓝色孺衣直接放在了屠容容的贵妃榻旁,“娘,这件衣服可是您的?”
屠容容正在算账,状似不经意见扫去一眼,便皱起了眉头,“这哪个大胆的奴才把衣服扔进我的衣柜了,不是我的,我没见过。”
百里举挑起眉,将衣服翻开了一角,“那这“婷”字,娘也不认识?”
屠容容手一抖,拨错了一个算珠,[完了,掉马了。]
王贵妃你说好好的衣服,闲的没事儿你刺什么刺绣?
百里举又继续道,“娘,七年前我曾身中剧毒,命不久矣。恍惚间,曾有一人出现在我面前,喂了我一粒丹药,从此之后我便发现自己百毒不侵。当时我陷入昏迷,那人为了让我吞药硬生生将我唤醒,您知道她是怎么把我叫起来的吗?”
他笑意盈盈,语气温和,屠容容却是又抖了三下,“定是用春风扶绿柳姿态温柔唤醒你的吧?”
“这绿柳不是绿柳而是春花,这春风也不是春风而是辣手。娘,您自己的所作所为,当年怎么就好意思笑话我的巴掌印呢?良心不会痛吗?”
眼看着这个马甲掉干净了,屠容容只好干笑两声,“那不是为了洗刷我的冤屈,怕你当时冤枉我才笑话你的嘛。”
百里举笑了:“冤枉?我冤枉你了吗?是谁做的谁的心里还没点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