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康斯薇露的丈夫,他有权愤怒,但他仍会试着去原谅她。
无论他的婚姻是一场如何无爱的交易,至少在计划里,与自己的妻子相敬如宾是阿尔伯特认为自己所该做到的;他们将会在头三年里生下两个继承人,也许再加上一个女儿——如果他足够幸运;随后,他便会给予康斯薇露分居的自由,她保留着公爵夫人的头衔,他保留着她的财产,他会履行自己对路易莎的承诺,而康斯薇露可以去寻找任何她喜爱的情人。就像英国无数其他的贵族婚姻一般,直到死去那一刻,他们仍然可以说彼此的婚姻是一首和谐的奏鸣曲,只是尽管被谱写在同一乐章,他们的乐趣却来自于其他的音符。
那不是阿尔伯特想要的婚姻。
但面对着必须承担的责任,他别无选择,所以他必须与康斯薇露和解,让一切能按照他曾想象的那般进行下去。
在早餐后,或许他可以与她谈一谈——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就昨晚的行为道歉,并保证她不会再出现那样不可接受的粗暴行为——而他也会表明自己将会对妻子展现的尊重与宽容,一切既往不咎,让所有在今日以前开始的闹剧画上一个句号。
带着这样的想法,阿尔伯特走进了餐厅,第一眼便注意到狭长的餐桌旁摆了三个人的餐具,不禁有些疑惑。“爱德华。”坐下将餐巾铺在腿上的他同时唤了一声,“有别的客人来拜访吗?”
以仁慈的上帝之名,千万别是艾娃·范德比尔特。阿尔伯特默默在内心祈祷着。
站在门外的爱德华闻声走了进来,“没有,公爵大人。”他说,也许是阿尔伯特的错觉,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局促不安。
“那多出来的一副餐具是为谁准备的?”
“公爵夫人,”爱德华说,“厨房接到了公爵夫人的贴身女仆的指示,她今日将要在餐桌上与您一同共进早餐。”
难道她不知道已婚妇女该在自己房间里享用早餐吗?阿尔伯特思忖着,不由得再一次为这些不合礼仪的细节感到有些厌烦。算了,他只要在范德比尔特父女来到餐厅前离开便可。阿尔伯特安慰着自己。
“没事了,爱德华。”他说,“可以请你为——”
习惯性地向餐盘旁按照惯例放报纸的地方伸手的阿尔伯特戛然停下了话语,惊讶地看着那空空如也的位置。
“爱德华,今日的报纸还未送来吗?”
英国的报纸就从不会迟到,他想着,厌烦又增加了一层。
“不,报纸准时送来了,公爵大人,只是……”爱德华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带着少见的吞吐语气。
“那么为何它没被送到这里?”
“只是……我认为没必要为了报纸上刊登的一些无关紧要的花边新闻毁了公爵大人您新婚的大好心情,仅此而已。”透过爱德华那支支吾吾的语气,阿尔伯特几乎都能想象的到他额头上沁出的汗水。
“一个迟到的公爵夫人对美国人来说或许是一件值得咀嚼的八卦,但那还不至于影响我的心情。”阿尔伯特冷淡地说道,这已经是一个足够不如意的早晨,他不希望就连自己最忠诚的管家竟然也开始与自己对着干,“把报纸拿进来,爱德华。”
从爱德华停顿的那一两秒来看,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阿尔伯特只听到了一句令人满意的“是的,公爵大人。”,随即一份熨烫得妥妥帖帖的报纸便放在了他面前。
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阿尔伯特不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