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身上怎么那么冷?出去了?”
常知欢皱着眉擦干自在身上被雪打湿的白毛,但是自在很抗拒,不断地咬他的衣服,推他出去,急地嗷嗷叫唤。
常知欢却总是不理解自在的意思,又变不出人形的自在直接呲溜一下跳下床跑了出去。
“你去哪里?”
常知欢急忙下床,也顾不上穿衣服,随手披了间袄子,追着儿子的身影从里间一直追到了大堂,管事还在收拾大堂,见到常知欢还很惊讶。
“主子?”
常知欢焦急问:“见到我的自在了吗?”
管事指了指方向,他在擦桌子也没大看清,“好像往后院去了。”
常知欢出了室内,才觉出外面的雪竟然真有这么大了。那……那个无念他不会还在门外吧。
常知欢没来由多了些担忧。当然他决计不会承认这件事。
他又没有拘了对方的行动,就、就算冻死在外面也与他无关,与他无关,常知欢咬紧了牙关道,殊不知自己的指尖都在颤抖,万、万一……回忆起无念的言行,有时候对方就像个傻l子。
还有一跑就没了踪影的儿子,也让他心慌。
顺着雪地里一串爪印,一直追到后门,常知欢终于看到他的儿子,以及某个全身覆了雪的男人。
儿子还在舔无念的脸颊,无念却悄无声息。
不、不会吧。
死死了吗?
冷静,常知欢抓起自己的儿子塞进怀里,重新审视面前仿佛没了生气的男人。明明对方死了他应该更痛快一点的,对,就是这样没错。
如果对方死了,那或许可以称之为常知欢手下的第一条人命,即使是见解造成的。虽然不可思议,人们常说宫中看似光鲜的主子哪一个手底不是沾满人命,但常知欢却的确不是。
不管有意无意,确实没有人死在过他的手上。所以什么所谓的妖孽转世为祸人间的谣言才更显得胡说八道。
常知欢蹲了下来,屏住呼吸,缓缓伸手伸向无念。
“呼……”常知欢长吁一声,跌坐在地上,没有死——真是太好了。他没有发现自己不希望对方死的心情大过了一切。
拍了几下无念的脸颊,没有反应,看来他自己是醒不来了,常知欢将他搀起。
啧,真是沉呐,明明看起来瘦的只有一把骨头,长期吃素就是这么不好,雪地又不好走,常知欢更是摇摇晃晃,好在进了后院不多久,管事过来了。
“主子?这是怎么了?”管事大惊失色,连忙过来搀住另一边,常知欢这才感觉到肩上的压力小了不少。
管事明显比从小连穿衣都没学过的常知欢力气大得多,无念几乎全由他搀着回去,管事一路往厢房送。
常知欢道:“送我房间里。”
原准备给无念的房间连个火盆子都没有,冷得要死,常知欢的房间是整个庄子里最暖和舒适的一间。
“是!”管事心一惊,主子的房间可从来不敢让任何人住进去,这可是头一回。
管事心不在焉地瞟了一眼搀着的无念,是个相貌优越的男人。
刚才庄子的时候也不说话,一直安安静静站在主子身后,看向他时才会发现他有一对妖冶的赤瞳。主子和世子爷在书房说话时,男人就和主子的小狗在院子里,向来不亲近人的小狗特别黏男人。管事以为男人会很不好接近,但他一直很温和。
到了。管事按捺住心中的起起伏伏,将无念扶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