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有些不稳地将若水护进了怀里,只当她是没见过这种场景害怕罢了,一时又好笑又是心疼,见她汗都跑出来了,又扯了帕子压向她的额头。
许是额上格外轻柔的动作与此时安稳的怀抱让她感到了熟悉,若水这才缓了些过来,却迟迟不肯退出黛玉怀里。
“长姐……”
黛玉刚想说她两句,那边王夫人便开口了。
“刚才我们便说了,这哪里是她们顽儿的地方,凤哥儿此时正是要紧时候,轻易便惊到了不是,大姑娘不妨先带着二姑娘出去顽会儿,她们几个丫头都在隔壁,便也不怕了。”
黛玉本就想带着若水离开,只是此时听到王夫人这话,似乎迫不及待便要叫她们走,又觉得有些不同寻常,见平儿那边也没空搭理她们,这才松开若水,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又轻施下一礼。
“舅母说的是,福儿这孩子没大没小,回头我就说她,怎么也没有因为太过担忧琏二嫂子就这般不管不顾地进来的道理。”
王夫人笑容一僵,刑夫人忽的就笑了, “哪里就这么严重了,她里面还早着呢,方才几个她们几个姑娘还来看过凤哥儿,难为你们这么有心的。”
这时候,外面又是一番动静,只见鸳鸯扶着贾母也走了进来。
“成天的就没个消停,又怎么就冲了她去,说来都是老二,做什么就拉了人去打,倒惹了这些事来,凤哥儿如今如何了?”贾母刚回了自己院子就听说这里又出了问题,凤姐儿眼见着就要生了,吓得连忙又赶了过来。
与王夫人不同,贾母毕竟年纪大了,对小孩子的期望格外来得重视,家中又添一口人,也是老人的福气,这回因为贾政打宝玉一事,又冲撞了凤姐儿,心里一时对贾政又是来了气。
王夫人还没说什么,刑夫人连忙就迎了上前去, “我们来得晚,只听袭人那丫头说是宝玉身上疼,她们底下人手脚也没个轻重的,一时惹得他不高兴了,顺手就泼了刚炖的参汤,这不巧了,就全洒在了凤哥儿身上了,要我说凤哥儿也是,这么大肚子了,便是平日里姐弟感情再好,也没个这个时候还过来亲自探望的道理,幸好平儿丫头手急眼快,否则这时候请的是稳婆还是大夫就难说了。”
贾母当即皱了眉头, “这些个下人当真是不中用的!”
王夫人本来还想着说几句,听到这话也松了口气,既然老太太都这样说了,就是将错推到下人头上的意思了,与她儿子又有什么干系。
“老太太说的对,回头我定要好好教训那起子人,宝玉便是平日里对她们太好了,竟然叫她们都不会伺候人了,着实不太像话了些。”
刑夫人心里虽只恨老太太清白不分,刻意维护宝玉,却也知道便是自己再多说什么也终是无用。
她刚这样想着的时候,却见一直待在姐姐身边的若水往前走了一步。
“这事可是奇了,我方才进屋的时候还听她们说,表兄早先便上了药歇下了,怎么袭人姑娘竟说表兄是因为人伺候的不周心里不虞才泼了参汤?那丫头可是表兄贴身的大丫头?这般没个准话的,要换在我们家里,这种口径不一的下人,便也就打发出去了,不过既然是表兄身边的人,平日里又是宠着的,那舅母确实是不好责罚的。”
王夫人一看若水站出来下意识就知道没好事,果不其然便听到了这么一番话,眼见已经老太太面露不悦,连忙解释——
“袭人丫头因着是老太太身边过去的,宝玉又最敬重老太太,索性对那丫头也格外看重了些,我回头也是要好好问一问她的。如今要紧的是凤哥儿这里,好在稳婆一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