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邝露由惊愕转为恼怒,便继续接口,“假如我非要利用他,勾引他,等他没有利用价值之后再狠狠得抛弃他,那又怎么样呢?我开心乐意,他甘之如饴,与你又有何干系。你是我的什么人,又是润玉的什么人?你又凭什么插手我二人之间的事?”
玄乙用手指抬起邝露的下巴,眼神直直的对上她通红的眼眶,“你如此爱他,在背后为他苦口婆心,打抱不平应当不是第一次了罢。想必当年于锦觅那里定然也有一套说辞,那么她听从了吗,你的担忧和眼泪又帮到你的陛下了吗?你在背后为他做的这些事,他知道吗?你躲在幕后付出良多,可你所有的委屈和挣扎却没有人看得见。即便是看见了,也不会有人在意。从前的锦觅不会,现在的我不会,你心心念念最爱的陛下,他也不会!”
一滴泪终于从颊边滴落到玄乙手边,她以拇指轻轻拭去,叹息道,“润玉是龙,你可曾见过翱翔天际的龙何时回头看过脚下曾助他腾飞过的袅袅白云?你若想他留在你身边,便不能被他踩在脚下,望着他走远。你必须要做他头顶遮天蔽日的乌云,纠缠笼罩着他,让他围绕着你腾飞,眼中再也没有其他。你若抓不住他,便会被他头也不回的甩下。邝露,你一直退在幕后,偶然向前走一步,很快又会害怕得连退两步,所以你走不进他的心,你也永远只是个局外人,又有何立场对他的生活指手画脚呢?”
邝露茫然无措,“是我一直做错了吗。可是,我若是没有及时退让,很有可能就会为他所厌弃,连在背后看着他的资格都没有了。”
玄乙一声叹息,“那便看你怎么选择了。是要么得到一切,要么失去一切的决绝。还是永远站在身后看他与别的女人纠缠不休,却始终无能为力。”
邝露失魂落魄的走出了璇玑宫,望着她的背影,玄乙默默无言。自古女子皆痴心,一旦动了情,便会深陷其中,再无自我。求若不得,执念悬心,眼中三千繁花再无颜色。可倘若得到了,便真的能就此心满意足,再无所求了吗?
记忆中,阿娘也是偶尔会被父亲的讨好而露出笑容的,可很快,便会为父亲故态复萌的花心给伤的体无完肤。记忆中,笑靥如花伴随得常常是颊边绵延不断的泪珠。
情之一字,太不可琢磨。这一刻爱的难舍难分,下一刻便可能情到浓时浓转薄,再随着时光的流逝,也许半分心动的感觉都不剩了。倒不如长长久久,平平静静的陪伴。可即便如此,在看到心上人与别的女子亲密的时候,邝露却依然会受伤。
相爱相伤,相离断肠,无论如何抉择都是穿肠毒酒一杯,她也只能帮邝露到这里了。
想着阿娘反复得到又失去的煎熬,再看着邝露爱而不得,隐忍悲痛的模样。玄乙只愿自己这一生无爱无痛,随心自由。
狐狸仙神色复杂的望着玄乙,“你又何苦这般推她上前,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你帮不了她。”
“或许因为,我是个大方的天后,真心想为润玉扩充后宫。”玄乙无所谓的笑了笑,“又或许,我自信这世间并无旁的女子及得上我,想彻底绝了邝露的心思呢。”
“我只盼你日后莫要后悔才好。”狐狸仙面色复杂。
润玉自幼便被人称赞与世无争,淡泊名利,但事实上却最是偏执顽固。看似万事都不在意,可一旦上了心,那便是费尽心机,千方百计的也要掌握在手中。润玉素来心思深沉,当上天帝之后的想法更是神鬼莫测,故而狐狸仙也没十分把握他现下对玄乙究竟端的是什么态度。
可他清楚的知道,润玉若是对玄乙没有半分在意,是绝不可能照看她到这种精心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