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玄乙发问,夏珠眼中的狂热渐渐平静下来。不够,仅仅这样还不够,她必须再观望一段时日,机会只有一次,不能轻易的冒险。夏珠收拾好情绪,转身便想走。
玄乙持剑拦住夏珠去路,“你还未回答我。”
夏珠轻轻推开玄乙的剑刃,打量玄乙头上半响,见没有她忌惮的东西,才敢开口,“你杀不了我的。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需得看你有没有这个价值。”
她犹豫了半响,终是咬牙道,“千万小心,你虽有些不同,可今日却是十五。”
玄乙蹙眉,正欲细问,却见夏珠忽然面色狰狞,双手捂住脑袋,半响竟开始用力的捶打起脑子来。还未等玄乙上前查看,夏珠便一把推开玄乙,高声尖叫着跑走了。
玄乙看着状若疯癫的夏珠远去,心里却越是紧张不安。这样说起来,确是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异样。似乎每每靠近月圆时分,自己便会控制不住做出一些事后会觉得羞恼后悔的行径。仿佛身体里住着两个自己,互相影响着大脑的判断。
天上显现的是细弯的峨眉月之时,自己便会相对的清醒冷静,隐隐约约的总会想起一些貌似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如此种种,犹如一面朦胧的面纱,正缓缓解开她遮掩下的真正面目。
在夏珠的契机之前,面对过去种种的异样,玄乙只是偶尔在心底闪现一丝疑惑。可如今,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周围所有的一切,连同自己在内,都是多么的不正常。
也许,她已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周围所有的人,包括自己的思想,都可能被人为的在操控。一想到这些,玄乙不经生起一股不寒而栗的恐惧感。连自己脑海中的东西,都不是真实,还有什么可以值得相信?
直到见到走廊尽头等待的背影,玄乙这才有种回归现实的踏实感。她急急踩上木制的长廊,似想证明着什么似的,慌乱的朝润玉奔了过去。
润玉见玄乙这般急迫,略有些吃惊,但还是迎着玄乙走上前去。却不想玄乙匆匆奔来,一直到了他的面前都没有收势的意思,竟直直的扑到了他的怀中。
玄乙紧紧的抱着面前的人,手下是紧致温润的触感。她有一种莫名的直觉,就算周边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可这个人,却一定是真实的!
冥冥之中,她隐隐觉得自己本不该与他这般亲近,可却莫名的松不开手。当一切变得不可捉摸之后,眼中能看见的唯一真实,便犹如溺水中手边能够到的唯一救命稻草,抓住了便再不敢放开。这是一种求生的本能,与心动无关,与情爱无染。玄乙这般安慰着自己,原谅了这一时情不自禁的放纵。
直到晚霞漫天,暮色将至,玄乙才从巨大的惶惑与不安中惊醒。
灵珠服侍二人用毕晚膳,又从橱间里拿出毛毡铺在回廊之上,摆上瓜果酒水,对二人躬身施礼道,“三殿下,今日是中秋佳节。我烟波海龙宫有饮酒作赋,拜月祈福的习俗,这酒水清淡,即便量浅之人也可开怀畅饮。还请公主与三皇子能饮得尽兴。”
玄乙见灵珠言罢便要离去,忙唤住她,让她在一旁坐下,“灵珠,你先别走,我有话问你。”
灵珠抬首望向夜空,有些踟蹰,“今日是良宵,灵珠留下,怕是不妥罢?”
玄乙没有答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灵珠无法,只得跪坐下来,“公主想要知道什么?”
玄乙思索了一番,缓缓开口,“烟波海龙子龙女并不在少数,我父王膝下有十三个子女,为何夏珠独独见了我,就百般刁难,肆意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