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玄乙冷汗浮上额际,巨大的恐惧比起润玉带来的危机更为令她肝胆俱裂。她用尽全身的灵气阻挡着纯钧的攻势。纯钧携着冲天的怒意誓要将润玉毙命于当场!却被玄乙的力量所阻,竭力搏击一番后,终在润玉后心三寸外停住。
纯钧剑身剧烈颤抖着,不敢置信的停在当空。为什么?他明明在侵犯于她,可她却阻挡它的攻势,不让他斩了这贼子!既是心甘情愿,又何苦召唤它来?她这般不知自爱,可还对得起扶苍!纯钧盛怒之下,不想再理会玄乙,收起剑势掉头从窗外窜了出去。
为什么呢,她自己也不知道。只觉得这般优柔寡断,反复无常的自己,是如此的做作不堪,连她自己都讨厌。也罢,自己招惹的后果,便由自己来承担吧。
待润玉吻过她湿润的脸畔,她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她早已泪流满面。真是不容易,如她这般自私自利,铁石心硬之人,竟也会有伤心落泪的一天。
几息之后,润玉为她合拢了衣衫。将她颊边纷乱的发丝理顺,他才起身斜倚在榻边,整理起自己的衣袍。
玄乙默默系上系带,手却一直颤抖着,怎么都系不好。润玉一声叹息,倾身为她整理好衣衫。玄乙原本控制不住的颤栗着,却在润玉靠近的一刻,忽然止住了。她垂首遮住眉目,低声道“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我不该勉强你。”润玉轻拂玄乙柔顺的发丝,“我以为,那时你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
玄乙沉默不语,只听得润玉一声叹息,“若你那时不曾犹豫,该有多好啊。”
玄乙的泪珠再也控制不住源源不断的落下,她以为她最终还是保护住了自己。却其实,是失去了更为重要的东西。是比她自身,更不能交托出去的存在,却被她给不小心弄丢了。
润玉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珠“我放过你,便是不想看你流泪。可你还是这般伤心,却让我如何是好?”
玄乙正待说些什么,却见润玉忽然脸色大变,似十分痛苦的双手按住头部。她试探的按向润玉的太阳穴上,却见润玉痛的直直撞上床上的木梁,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响声。
玄乙大惊失色,“你怎么了!”
“沉疴旧疾,无甚大碍!”润玉勉强解释了一句,便再也忍不住一把掀开玄乙,匆匆从房中走了出去。
玄乙快步追到门外,却连润玉的影子也再看不见了。
那日之后,一连十几日,润玉都再也没从凌波殿出现过。玄乙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总觉得润玉走后,心口又变回空落落的了。可即便如此,她也再不想回到之前那般情形。一想起那夜的意乱情迷,玄乙脑中便一团乱。不去想也不去深究,究竟为什么事情会变成那样。
仰首望天,浩瀚苍穹,繁星满天,如黑幕之上的点点星火,光辉璀璨。所谓月明星稀,在没有月亮的夜里,星星就是天幕中唯一的光源,将温婉的荧光洒满整片苍穹大地。
行走在不见月光的夜里,玄乙的心里一片平静,是难得的心无外物,不被杂念所扰。再回首凌波殿里生活的种种,便有了一种醍醐灌顶般的森冷寒意。
特意选在新月的夜里出行,玄乙心里的想法渐渐成型。现在,终于到了印证的时刻了。
想到这里,玄乙已不知不觉走到了龙门之前。她朝四周逡巡了一圈,见无异状,便捡了一块石子在手中,掂了掂轻重,便用力的掷向龙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