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阖上柜门,不堪重负的木质门发出难听的“吱呀”声。
灰崎去倒了一大杯冰水,一饮而尽,企图让自己一片浆糊的脑子清醒过来。
不过是退部而已。灰崎祥吾对自己说道。
翻身躺回床上,灰崎用力闭闭眼,选择入睡。
第二天部活时间。
灰崎紧紧攥着那张写的如同玩笑般的退部申请,参加自己的最后一次篮球社社团活动。
距离部活结束还有四十分钟,灰崎离开球场走向更衣室。她要换好衣服后再把退部申请交给赤司征十郎。
这个时间对于平时的灰崎来说有点早,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昨天晚上那杯冰水的缘故,灰崎猜测,它导致自己在刚才的运动中都不得劲,浑身乏力,甚至连带着胃到小腹的部分都隐隐作痛。一开始灰崎以为是大姨妈拜访,折回去特意在手机日历上看了看自己标注的二十八天周期,还有整整十天才是大姨妈来临的日子。灰崎于是放下心,她的月经日期准得很,尽管每一次都痛的她不得不翘训乃至上课趴在桌上,但是它一直规规矩矩地按照科学研究出来的二十八天的周期来拜访灰崎祥吾。
这一次身体出的小问题,灰崎仅仅把它归结为偶尔一次的体内自我放纵事件,打算退部后在家休息一下就差不多能结束这个症状。
灰崎走进更衣室,反锁好门,接着打开自己的柜门,脱下身上已经被汗浸湿大半的运动服,摘下裹在胸前湿透的布条。灰崎先是动作麻利地将布条放在不透明塑料袋里,取出干净的布条在胸前裹好,然后才准备换上校服。
突然,灰崎眼前一黑,逼得她不得不扶住来回摇晃的柜门,把自己的全部重量靠上去,以至于发出“砰”的一声。那是金属柜门与柜子的撞击声。
灰崎原本想等这一阵缓过来,却没想到等着她的不仅仅是眩晕,还有耳鸣。一阵又一阵的“嗡嗡”声如潮水般涌进她的耳朵,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到最后,灰崎已经听不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了。
视野里的东西也变得模糊不清,先是好像披上一层绿布,中断一会好心把绿布揭开后重新盖上半黑布。恍恍惚惚,三重四影。
如果说上述的一切都还在灰崎“忍一忍就过去了”的范围内,那么肚子里的绞痛是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灰崎只能感觉到疼,剧烈地疼,非要做出一个形容,就是有一只手不经过你的同意捏住你的大肠小肠肆意扭曲,翻江倒海。
一股热流从灰崎下腹流出,灰崎太过于疼痛一时间竟没有察觉到。等到她实在攀不住柜门,身体贴着冰凉的金属柜慢慢下滑的时候,手碰上大腿上的血迹,灰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从来都按常理出牌的大姨妈,这次给自己开了个玩笑。
都怪昨天晚上的那杯冰水,灰崎在晕过去前一秒想到,先等我把衣服穿好行不行……灰崎失去了意识。
更衣室门外仍旧是热火朝天的训练场景,精力充沛的少年满场跑来跑去只为追逐一个篮球。
时间就在篮球一下一下的落地声中悄悄溜走。
马上部活就结束了,黑子哲也率先走向更衣室。黑子以为灰崎照常离开,现在差不多是在麦当劳等他。不想让伙伴久等的黑子赶紧在换衣服高峰期前走向更衣室,希望能够避过人来人往的高峰期,提前一两分钟离开。
事与愿违,黑子怎么转动门把手门都沉寂在那里,没有打开的意思。
被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