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尚且朦胧,床幔中的夫妻二人睡的正香,小阿秀却悄悄的睁开了眼睛,他发现原本睡在父母中间的自己竟然到了床脚下,抱着的也不是妈妈胳膊,而是妈妈的臭脚。阿秀立刻敏捷的放开妈妈的脚,掉头爬到父母中间去。
白木香属于雷都吵不醒的睡眠质量,裴如玉早在脚底下有动静时就醒了,摸到香香软软爬过来的肥儿子立刻塞到被子里,夏末依旧暖和,晨间却添了寒意,担心儿子着凉。
阿秀小猪仔一样趴在他爹怀里,软呼呼的说,“爹,我想尿尿。”
自从有了儿子,裴如玉那些洁癖啊爱讲究啊啥臭毛病,悉数不治而愈,闻言立刻抱着儿子到外间撒尿。撒过尿阿秀就不肯睡了,他看窗外天光依稀,便说,“爹,咱们叫娘起床吧,该起床了。”
“让你娘再睡会儿,咱们先起来去花园练武吧。”
阿秀没意见,他对学武功兴趣很大,尤其他爹送了他一把小木剑后,他就更有兴趣了。父子俩早上不睡懒觉,父子俩的衣裳都是头一天晚上找好放到榻上的,一人一件,叠的整整齐齐。裴如玉穿衣服时,阿秀也自己拿着小袍子往身上套,他还不大会穿,开始前后都会穿反。裴如玉是个有耐心的父亲,小袍子穿反了阿秀会自己纠正,不过鞋子就分不出左右了,裴如玉会教给他怎么分辩。
待父子俩收拾整齐,裴如玉拿一把大木剑,阿秀拿一把小木剑,各带各的兵器就轻手轻脚的出门去了。
天气暖和,父子俩在廊下洗漱。
洗脸要用香皂,刷牙要醮些牙粉,收拾好后涂些香脂,先在园子里走两圈活动筋骨,就能开始练武功了。
阿秀练的特别带劲,能练出一脑门儿细汗。
天光由暗渐明,天边染起胭脂色的霞光,那是太阳要出来了。阿秀坐在廊下拉长调子跟父亲学念诗:
今晨起何早,盥漱坐南轩。啄木响高柳,春渠鸣乱泉。
晨曦从床幔缝隙露出笑脸,白木香在帐子时翻个身,听着阿秀一长一短的背诗,唇角不禁露出笑来。待白木香掀帐子起身,穿戴梳洗好,阿秀两首诗都背会了。
白木香坐在廊下听儿子又给她背了一遍,并大力夸赞儿子,“我们阿秀背的真好!”
阿秀说,“一会儿背给,太奶奶奶奶,听!”背五言背的,现在说话不是三字一顿,改为五字一顿了。
他现在跟太奶奶和奶奶可好了,俩人都是肯偷偷给他吃糖的长辈,阿秀特别喜欢。
“先吃饭再去!”白木香扛着儿子跟着丈夫去饭厅。
白大人家的早餐一向丰盛,还有太平居的小笼包,是在太平居买来的生包子,到家自己蒸的,这会儿正是香软时候。
裴如玉饮食清淡,更喜清粥小菜。白木香属于成天吃大鱼大肉受不了,但哪天没肉她也吃的不开心类型。阿秀很明显继承了妈妈的饮食习惯,他很喜欢吃小笼包,如果是灌汤包的皮他就不吃皮,因为咬不太烂。如果是发面皮,他连皮一起吃,一人能吃一整个小笼包,再喝半碗粥。
白木香还说哪,“回来好几天了,一直忙忙叨叨的,给大家伙带的礼物还没送哪。倒是阿秀收了不少礼。”亲戚长辈的见面就是一大项圈,阿秀光金项圈就几十个了,小衣裳也收了不少。
裴如玉道,“如今没事了,咱们在家好好呆几天,也要回北疆了。”
“三殿下什么事,还出了外差。”
“保定府今夏蝗灾,朝廷派了救济,结果又出了救济银贪墨之事,三殿下去查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