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莉一掌击在案上,葱管似的指甲生生折断三根。
一时倒不知是恼恨白木香架子大,还是裴如玉冷漠疏离的拒绝。
陆国公府的老夫人,也是蓝莉的太婆婆看着她剪的齐齐整整的指甲道,“还是年轻,年轻就心急,心急就难免懊恼,懊恼就会出错。这位白大人不过是个织布妇人,会造织机,会造兵械,官职也高,可她既不管政务也不管军务,她只管造兵械的事。她官虽高,也只是个官位罢了。”
“祖母,可我听说不论是陛下还是慈恩宫,对白大人都非常看重。”
“白大人是有真材实料的,她一门心思为朝廷做事,与官场无干,谁都会喜欢她的。可是,她官位高,却并不管兵械以外之事,我听说,她给凤仪宫的谢恩折子是裴状元所书。”
蓝莉道,“这位白大人读书不多,怕是不会写折子。”
“不。你错了。读书多寡,文采如何,对白大人有何要紧?她就是随便写两句话,谁也不会挑她这个不是?从这折子上应该能明白,白大人所作所为,并非由她自己做主,这应该是裴状元的意思。”陆老夫人道,“白大人这样的存在,凭裴状元的心计,焉能不把她牢牢控制在手里?”
“可据我所知,白大人性情古怪,以前与裴状元极是不睦。”
“傻孩子,出嫁从,若非夫妻恩爱,裴状元如何会亲笔替白大人写谢恩折子。”陆老夫人道,“所以我说你们想错了,有裴状元在,断难拉拢到白大人。”
裴如玉是三殿下铁杆支持者,三殿下争储一败涂地,裴如玉拼却前途不要,也要为三殿下说句公道话。
再加上以往旧事,裴如玉对太子的母族陆家是没有半点好印象的。
但,裴如玉也没料到,这次陆氏给他挖的坑还真是挖到他的痛处。裴如玉回朝陛见,原是想连任月湾县县令,北疆玉门关外的七品小县令,扔在地上都没有多看一点的微末小官,要说想升迁不容易,这种冷衙门连任,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结果,吏部对他的考评极尽溢美之词,对他三年任期到后给予的意见是:擢升至新伊同知、通判。
“要是缺官员,吏部可以安排,你要教书先生,人家不归朝廷管,这也不是迁徙百姓,朕也不能强行派他们过去。记得有句话,植得梧桐树,自有凤来仪。你把北疆治理的人杰地灵,想来人才自然就去了。”
兵部尚书后头跟着俩侍郎,其中一位是白木香很熟的吴侍郎,裴如玉也在,白木香说了要试验新制火砲,裴如玉身为家属,过来参观。
兵部尚书去报喜的当口,火砲坊就被附近一户人家告了,原因无他,这响砲不知白木香怎么制的,声响大的惊天动地,把人家南屋震塌一间。
意思是升迁到府衙,做同知通判都可以。
这贱招使的,裴如玉在月湾县县令官位虽低,却是正经正印官。同知通判是正六品,却是辅官。何况,裴如玉想升官当初就答应唐安抚使接任知府之位了,如今却来叫他做知府的辅官。
裴如玉当然不愿意,可他愿不愿意关系不大,还得穆宣帝说了算。
穆宣帝召裴如玉陛见,说来,裴如玉称得上是朝中最频繁陛见的县令之一了。穆宣帝问裴如玉的意思,裴如玉道,“为官为事有始有终,臣还是愿意在月湾县多加历练。”
“月湾县还有什么事没做完?”
穆宣帝道,“朕令礼部斟酌。”
白木香带着走到校场最远的地方,耳朵里塞双份棉团,火砲的引线极长,白木香打个手势,凌侍卫点燃引线后立刻飞身退至白木香身畔,只见一点明亮四溅的火星沿着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