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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红油锅底
有超过三个月的对象,明明年龄不大,离结婚也远得去,她却是总往结婚的标准打量,一点儿将就不得,稍有不合就不动声色地冷淡了。谈来谈去她也身心疲惫,或许是与沈柯结束时候心里憋着的那股气磨得差不多了,最近同林致然和平友好地说了再见以后,就打定主意不惶惶地瞎谈,虽说久不食肉则馋,可食多也腻。

    搓澡阿姨还在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她唠嗑。

    “你这不够埋汰。”

    倪芝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埋汰的我才有成就感。”

    倪芝想起来这怕是搓澡阿姨通病,以前同刘阿姨聊过,刘阿姨说最喜欢把人搓成橡皮擦,全身都是橡皮沫子。

    澡堂的水流声,旁人说话的嗡嗡回音,倪芝趴着被推奶膏时候几乎都睡着了。

    上楼对着脏兮兮的镜子描了眉,涂了唇膏。刚踩到体重秤上,刚才那个男人就凑过来看作势偷看,一边贱兮兮地问:“你多重啊?”

    倪芝不怕他瞧,不遮不挡“自己看。”

    “你这才105,太轻了,你看我约(yao)一个,我体重都跟身高差不多了,你摸摸是不是浑身腱子肉,哥每天健身举铁。”

    东北人管称重叫约,是约分量,估重量的意思。

    倪芝这回下来了“你自个儿约吧。”说完她就去寄存澡筐了。

    在澡堂呆久了,倪芝多少有些气短,出来以后一时不想回去,就索性顺着铁道往对面溜达。今天是九九第一天,虽见不到草长莺飞,但总归是往回暖的路子上走了,就是路上化的雪脏兮兮的,成了泥水混合物,有时候没看清楚还能踩碎一块没化干净的冰。

    她今天穿了件墨绿色的长款麂皮风衣,长及脚踝,她在北方姑娘里个头不算顶出挑的,将将170,但撑起来这衣服足够了。现在只小心地避着走,免得溅脏了衣服。

    过了铁道,明显感觉到浓浓的烟火气息。

    路边尽是些摆摊的,现在多数是些卖杂货的,麻包袋一样的豆绿色的布往地上一铺,上面都放了些皮筋袜子鞋垫乱七八糟的东西,高级点的就是三轮后放块木板子,也有卖盗版书的,上面还插了手写的牌子,十元一本。

    过一会儿日暮了,这些卖杂货的就收了摊,换卖水果卖板栗卖烤红薯,和无数黑暗料理登场,多半都要插上嘎嘎甜的手写牌子。

    袅袅的热气扭曲着咸蛋黄一样的夕阳,最后一点光影照着老旧的街道里嵌着的俄式风情建筑,打扮得洋气不输年轻小姑娘的大婶儿在摊儿上挑挑拣拣,一边拧着自家孩子一路提溜回家。男人们下了班向泼辣媳妇告假,呼朋唤友一起撸串子。待华灯初上,寒冷的城市流光溢彩,既古朴又洋气,既浪漫又实在,衰败感中透着新生,粗鲁野蛮中透着情调,这便是夜幕下的哈尔滨。

    这一片是铁道的另一边,离学校远,倪芝来的少,只记得附近的闫守一烤腰子,然而现在还没出摊,再往前快到西大直街了,老远就看见一堆人在排队买枣糕。

    倪芝走了半道就停下来,被一股香气勾住了脚步。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家连招牌都没有的店。

    在周围都是五颜六色招牌里,没有显得格格不入,只是不起眼透了。

    平日里肯定经过了,又被她忽视了。

    但是此刻,她很确定一股诱人至极的又麻又辣的火锅香味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店面极小,除了木门,就是跟木门差不多宽度的玻璃,里面昏暗无灯,本就看不清楚,玻璃还擦得尽是油渍。

    她贴近了些,风衣上的金属扣当地一声磕到玻璃,揪住扣子又紧了紧外套,凑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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