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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反鸳鸯锅
,倪芝就裹着浴袍就趴在阳台栏杆上。

    湿漉漉的头发就顺着往下滴水。

    地上已经蜿蜒了一小片水渍。

    冯淼知道她情绪不高,走出来拍了拍她的肩。

    “来一根?”

    倪芝回头看她“你现在还抽呢?”

    冯淼当年自己说烟圈是她灵感的来源,这两年见她抽的少了。

    冯淼的手往回收了收“难道你现在不抽了?”

    倪芝伸了手拿过来,撕开拿了一根。

    “我偶尔,打火机拿来”

    倪芝深吸了一口,五官隔着烟雾,透着一种朦胧的美感。

    她还一边教训冯淼“你可少抽点。”

    冯淼乐了“我现在都抽电子烟,你没发现我这是刚楼下买的啊,知道你忧国忧民心里难受。”

    倪芝斜睨她“田野就是要站在受访者的角度感同身受,你要去看了你也难受。”

    ——

    下了飞机是后知后觉的热。

    哈尔滨机场几十年一个模样,登机口少得可怜,没有哪次不用坐摆渡车。

    哈尔滨和别地儿比,温差不可谓不大。出机场前必经的地方,有一溜更衣室,人们把轻薄如纱的夏装剥了,又把秋衣秋裤拿出来。

    所以总有把行李衣服忘更衣室的,运气好的刚出机场就发现,费一番口舌,央着工作人员带着回去拿,运气不好的又不重要的,都懒得再忘机场跑,直接当撇了完事儿。

    现在进了五月,暖气已经停了,该穿短外套薄秋裤了。

    然而倪芝还穿着走之前穿的厚风衣,把行李搬上搬下一番,就出了一身薄汗,她把袖子撸到手腕,顿时清凉不少。

    最近在四川吃火锅习惯了,越热越想那口咕嘟冒泡的火锅。

    倪芝就想起来那家无牌火锅店了。

    现在这个时间,该营业了吧。

    左边是半地下室的小红仓买,右边是家黄色招牌黑色字的黄焖鸡。

    中间一家同样窄小的门店。

    比地面高了两个水泥台阶,上面伸出来的棚子遮了顶,与其他家招牌上有灯不同,到了这个点钟,只剩下一点儿天光,只显得晦暗。

    倪芝眯着眼看清楚了这块牌匾。

    木质底上头凹刻的白字。

    凭吊。

    她退了两步,仔细瞧了瞧。

    木质的匾额同老旧的店面融为一体,一股古朴和凄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只是她刚从公祭日回来,这样敏感的日子见这样的匾额,容不得她不多想。再看那草体的凭吊二字,若真是如此,碰见凭吊至今的幸存者,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竟生出些许悲戚与共之感。

    在门外站了半晌,脖子都酸痛了才进去。

    年轻的服务员小哥,头发耸得有五厘米高,正端了几盘肉和菜,回头看见倪芝。

    “咱几位?”

    “一位。”

    “一位?”

    倪芝环顾一圈,没见到那个给她开小灶做红油抄手的老板。

    她勾完菜单,递给服务员。

    “麻烦再来一份红油抄手。”

    服务员小哥接了菜单,一脸抱歉。

    “美女,我们不做抄手。”

    “做的,”倪芝语气坚定,抬眼看他,她眼睛又黑又亮,下巴尖而微翘,勾勒出一张瓜子脸“问你们老板。”

    服务员一时看得愣了愣,对她说不出来拒绝的话,挠了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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