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而身旁的沐樾言亦是紧扣了手边蓄势待发的□□,顺势将我拦护在于身后,周身凌然气息显露无疑。
少顷之余,却听得那身披斗篷的人影低笑一声,上前数步,抬手将用以覆面的布料彻底揭下,转而半露出了一张阴郁至极的熟悉面庞。
“书……珏?”瞳孔在难以抑制地上下战栗,我蹙了眉,踉踉跄跄地挣扎后撤了数步,险些没能站稳,幸而有沐樾言在旁将我紧紧拽住,方才勉力自他身边沉沉定住脚步。
——书珏。
那样尖锐而又冷漠的侧脸,以及早前在孟家地底一只不慎缺失的左眼,都在无时无刻地提醒我这样一个绝望而又恐惧的事实。
是了,没有任何疑问……此人当真就是书珏。
如是一来,我当初在辞容楼亲眼所见的诡谲人影,也很有可能同他脱不开关系……只是中途发生了某些无法言说的事情,方才导致段琬夜并未死亡,而他身边随行的那人亦是被彻头彻尾地掉了个包。
我定定地凝视着书珏毫无温度的眼睛,启了启唇,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是哑口无言。倒是他有所感应地对上了我的目光,继而一字一顿地逼问我道:“你想问为什么,对吗?”
我无声点头,亦是在同时将沐樾言轻轻按住,转而曲指扣稳他的手肘,以此避免不必要的冲突。
书珏并未卖关子,只是缓缓低头,自腰间取出一枚黑灰色的素淡锦囊,亮在我面前,上下晃了一晃,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明知故问道:“……是什么?”
书珏不答,转而闭了闭眼睛,沉声说道:“早在半年前,我离开颠因寺之后,便一直在寻找能够修复九山的方法……为此,我还特地守在风织遥的墓前,试图觅得与之相关的所有谜底,只可惜我什么也没能找到,最后在风织遥墓前所等到的,就只有段琬夜一人。”
我怔了怔,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书珏见我没有任何反应,便兀自一人冷笑了一声,继续木然说道:“段琬夜告诉我,那九山玉笛原本是黑白两支,而我手上那支破碎的白玉短笛,只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他答应我,只要我能帮他完成某些特定事情,便能将自己手上所持的黑玉短笛转赠于我,并且愿意带我到这古晁城中,同最初向宫中供奉玉石的商人会上一面,以此了解九山玉笛的更多真相。”
“所以……你帮他做了什么……?”声线在剧烈地发颤,我深吸着气,强行维持着自身镇定道,“你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半句话未能彻底说出口来,身侧的沐樾言已是骇得面色冰凉,下一个瞬间,即是扬起了手中□□,对准书珏所在的方向,毫不犹豫地狠扣下了弩机。
锐利的短箭破空而过,肆意撕裂了周遭阴雨连绵的氤氲之息,只可惜他右臂遭受重创,发箭远不如往日那般精准,由得书珏灵敏地侧移了身体,便轻巧躲过,继而冷哼一声,三枚瞬发毒针骤袭而来,径直突向了沐樾言的眉心正中央处。
我惊呼一声,未曾料到书珏竟是能够使针,只知以沐樾言这般伤势,必然反应不及,遂慌乱之际,一把将他护入怀中,殊不知书珏那厮亦是早有预料,即刻飞身上前,将抛至半空中的毒针生生截下,顺势前蹬一步,一指点上沐樾言心脉要穴,在他松开手臂的一瞬之间,探手扣住了我的手腕,猛然朝回一拉,硬是将我和沐樾言拉开一长道距离。
我被逼无奈,只好探手去扣袖间暗藏的小弩,不料书珏亦是有所了然,眉目一横,便是横劈一掌来将我手腕敲得半麻。我面色登时煞白,吃痛后撤数余,不知所措地捧住手臂质问他道:“书珏……你穴道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