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儿子去西河玩,结果不小心落了水,好在被好心人救了,救回来以后医院躺了好几天,好了以后倒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神神叨叨的在家休养半个月才好了,如今对她虽然仍有些生分,但恭敬的很,心又细,懂得心疼她。
陆佳意透过门缝看了看,这才回到床上来。
在他那个时代,不孝可是重罪,无论身份高低都要受到严惩,譬如国家要员,王公贵族,犯了别的罪或许还可有特别优待,但不孝罪绝对不行。他是不懂,这世上的人怎么可以对自己的父母不恭不敬不爱。
他打开床头灯,从包里掏了书出来,又看到了他捡到的那只钢笔,他拿出来在灯下细细打量,见上头刻着“戚杨,金榜题名”几个字。
果然是恩人的笔。
只可惜被踩坏了,也不知道怎么修。
他把那支笔放到一边,拿了书开始学习。现代的学生,也没比他们那时候舒服多少,陆佳意晚上一般要学到十一点,第二天五点就要起床了。
其实书本上的字,他如果一个个仔细辨认,也认识个七七八八,除了个别字繁简字体完全不同以外,有许多字形都没有变,还有些虽然变了,但字形类似,也能猜得出来,只是些许字意思和古今不同,他也不够习惯,这是思维问题,得慢慢来。
好在他也继承了一些原来的陆佳意的一些东西,譬如现代生活他接受的很快,普通话和家乡话也俱都会说等等,文字含义,包括数学生物什么的,也都隐隐约约带着点印象,比起那些什么都不懂的文盲还是好很多的,像都烙在他的潜意识里,等待被唤醒。
他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读书沉得下来心来,头悬梁锥刺股不在话下,不觉就学到了十一点,这才熄灯就寝了。睡在床上的时候,忽又想起戚杨来,脑子里都是他沾着血的脸,在跳动的火焰里明明暗暗。
他不是大富之家出身,但家境也算富裕,身边总跟着书童仆人,成日里不是学馆便是书房呆着,还真从来没有见过打架斗殴的,如今见了,只觉得惊心动魄。新同桌虽然冷漠,但侠肝义胆,是个英雄好汉,儒生讲恩义,以后他也要敬他爱他,有机会好好报答。
戚杨骑着车在外头溜达到了半夜才回去,到了家里以后,他爷爷奶奶果然已经睡下了。
他将车子停在院子里,轻手轻脚地开了门,用手机的微光照着朝卧室走,到了卧室开了灯,便将书包扔在了地上。
打架的时候不觉得疼,在外头逛了这么久,身上的伤口便开始疼了,他照了照镜子,嘴角有淤痕,头上被那群人的砖头砸了一下,流了点血,如今额头上的血迹都干涸了,他拿了纸擦了一下,便去浴室洗澡。
他们家的浴室在外头,靠着厨房搭建了一个小屋子。花洒下面一站,白地板上不一会便流了一片红色的水,最后血迹都冲淡了,大概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洗完了澡他又将沾了血渍的衣服洗了一下,搓的只剩下淡淡痕迹,这才搭在了院子的晾衣绳上,有血迹的一侧面墙,手机照了照,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这才回屋来,结果刚走到客厅里,就见他爷爷奶奶屋里亮着灯,老太太站在门口,开了一条缝:“怎么才回来?”
“嗯。”戚杨冷冷地应了一声,直接进自己房间关上了门。老太太撇撇嘴,说:“不叫人省心,厨房里给你留了吃的,饿了自己去吃。”
戚杨进了屋就往床上一躺,头发沾湿了枕巾,他就扣着双手垫在脑后,躺了一会,忽然又起身,从书架的暗格子里,掏出一盒烟来,抽了一支点上,然后又坐到床上,闷着头抽了一根烟,这才关了灯躺下。
就是额头靠后的伤口有点疼,明天估计得去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