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他也只用了酒布将之重新包了起来,此刻九千胜看看雪脯酒,再看看最光阴,淡淡地叹了一口气。
自己造的孽,跪着也要造完。
将最光阴放在地上,九千胜正坐在他旁边。
宁静的夜,相伴的二人,一个醉酒陷入沉沉的梦乡,另一人却十分珍惜地饮着雪脯酒。
雪脯酒的香气在暗夜的冷风之中逐渐消散,这不是九千胜第一次没有回到自己的居所,但这却是第一次,他在外夜宿身边有人。
一个初来乍到的少年。
最光阴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跟踪手段,难道真的能够逃过九千胜身经百战之后的敏锐神经,早在离开灾区的时候,他便已然知晓了最光阴的存在。
只是最光阴并没有透露出什么恶意,而九千胜也乐得不打扰对方的自信心。
这是他千年以来遇到的最有趣的人,他跟自己遇到的其他人都不一样。
浑然不知自己的单蠢吸引了九千胜,最光阴陷入了沉眠,讲真,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杯倒,当然,他也不知道一杯倒是什么,但用最光阴原话来说——“我怎么可能被一口小小的酒就撂倒,天方夜谭。”
天方夜谭的事情今夜发生在了最光阴的身上。
翌日,最光阴动了动手指头,终于从宿醉中苏醒,并不好的睡姿,并不舒适的床,让最光阴陷入今夕何夕的迷惘之中。
他的身旁,看日落之景,看夜景,看日出之景,一幕幕看过去的九千胜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感叹:“你倒是好眠,可怜我一.夜未睡。”
最光阴看了眼四周:“我为何会在这里?”
“昨日.你堪堪饮了一口雪脯酒,便头晕脑胀,在那儿跟我讲天崩呢。”九千胜用折扇遮着嘴,一双狭长的眸子略带笑意,“天崩不可怕,可怕的是醉鬼。”
“我喝醉了?”最光阴回想当时情景,却只觉脑子一片空白,他有些怔忡,“喝醉是什么感觉……”
“那得问你,我可从来千杯不醉,与你这种一口倒的,实在是有大不同。”九千胜道,“不过,看你昨晚反应,大概是天塌下来了吧,不然你也不用说天崩。”
“酒还有这种效果?”
“那当然。”九千胜神神秘秘,“我与你说啊,一个刀客,不会喝酒怎么能称得上绝世刀客呢?”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喝了酒,你觉得天崩了,连天崩都能扛过来的刀者,怎么能够不强?”九千胜道。
最光阴听得一愣一愣的,但到最后,他却突然反应过来:“你是意思是,如果我不会喝酒,就不会与我相杀?”
“正解。”九千胜点题道,“或者你也可以选择跟我建立相杀的基础。”
九千胜起身,日出的光洒在他的背后,这位不知道比最光阴年长多少岁的苦境人士笑道:“二者选其一,我还有些事,有缘再见,请。”
看着人离去的背影,最光阴实在没有忍住,他自言自语道:“我怎么觉得他这些话好像有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