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羽毛出现的时候,沢田纲吉和夏目就转过视线去了,空中远远飞过来一个十七岁的黑翼少年,白色的衣服上沾染了不少鲜血,连脸颊边都有些许,落在少年清隽白皙的脸上,就像白玉微瑕。
只是少年此时却没心情去理睬,他急急忙忙的赶到了祭坛上,落到希加里身边,刚想将她扶起来,却看到了希加里胸口的伤,顿时瞳眸一缩,露出惊慌失措的情绪来。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来晚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做才能救你!!希加里!”还是个少年的大天狗完全做不到冷静下来,他试图伸手捂住少女胸前的血窟窿,但是除了沾上一手的血外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希加里躺在地上,心脏被穿透,她早就要死了,只是她之前使用了一点灵力维持才能坚持到现在,此时也已经到极限了。但是……至少,要道个别才行。她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脸上露出了细微的笑容,“你已经……救到我了。”
大天狗闻言微怔。
希加里伸出手抓住大天狗的手,“我一直……都很开心。”被抓的最初,族人曾经问她,是否后悔因为遇见了一个妖怪而造成这样的局面,她当时虽然没有回答,但是心里其实非常清楚。
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喜欢是无罪的,有罪的,是人类的贪婪,是他们亲手早就了这一切。和人类与妖怪无关。
是那些阴阳师妄想得到不属于他们的力量,所以才设计了一切,陷他们整个家族于深渊,最后也只能徒劳一场。
“虽然,我的生命在这个时刻终结,但是……”希加里眼中浮现出光亮,“我们还会再见的。”
她不会死亡,她只有轮回。
“不要!”少年虽然如今还稚嫩,但是却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那不是你!”转生后的人将形成一个新的人格,即使是同一个灵魂,却已经不一样了。
“你……相信我吗?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对吧?”希加里静静的闭上眼睛,她已经感受到了生命的快速流逝,“所以,一定……会再见面的。”
那个时候……不要再哭了……
最后那句话最终无法再说出口。
少女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在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声音已经听不到了,呼吸也在同一时间停下。
大天狗垂着头,眼泪滴落在少女脸上,将她脸上的鲜血晕染开,他想说他相信她,他会活得更好,但是,她已经听不到了。
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人,已经消失了。下次见面,不过是,物是人非。
沢田纲吉和夏目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阵耀眼的光芒之后,再次睁开眼睛,眼前已经没有那个悲伤的少年和死去的少女了,入目的,是飘飞的白雪,雪地一片莹白,透着寒冷的气息。
不远处是一个神社,黑发巫女正站在不远处,与一个带着半截狐狸面具的华服男人说话。
刚看过一场死别,沢田纲吉心里还有些沉重,他在原地发了会儿呆,无意中视线一转,看到了那个黑发巫女的脸,表情微妙了一下,然后将夏目的视线拉回来,问:“你有没有觉得,那位巫女,长得有点面熟?”
夏目闻言顺着沢田纲吉的话看过去,表情也有些微妙。
是挺眼熟的,那个巫女,和衫原希加里长得起码有七八分像,之所以不是完全一样,除了发色眸色不同外,还有年龄,他们认识的希加里更加稚嫩一些,而黑发巫女更加成熟,眉宇间都带着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