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仍然不识趣地叫喊,相泽消太手忙脚乱地拧开门锁,拆下门链,猛地拉开门。可惜门口站着的既不是能让他大发雷霆的电视推销员,自然也不是快递运送员,而是仰头看他的宫泽真央,一个从始至终都无辜的学生。“什么事?”他平复语气,扶住门,只想速战速决。
“今天是周六……”宫泽真央答,她随即打量着相泽消太遍布胡茬的下巴和睁不开的眼,急忙低下头,“抱歉,我打扰您休息了。”这下相泽消太没穿鞋的脚也闯入眼帘,她显得更慌乱了。
双休日的面谈,相泽消太总是会忘,他回过头望向室内的电子钟,也正好是傍晚,一如既往的时间。迫切需要休息的相泽消太本想立即告知她这周没有面谈,但他又在困倦中寻回理智,这位学生一天前差点被同学蓄意刺瞎双眼,又素来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只能先确认道,“你的眼睛,没事吗?”
“并没有问题,只是临时的过敏反应,很快就恢复了。”宫泽真央想了半秒,又问道,“高桥同学还好吗?我听到她一直在哭。”
“小病。过几天就能好。哦对,她叫我替她给你道歉。说是伤到了你的眼睛,感到很内疚。”相泽消太语气懒散,想着应该没什么事了,他马上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提出取消面谈。
宫泽真央这才愣住了,她反应一直相当迅速,“她不会再回来上课了吗?”
“谁跟你说的。”相泽消太向来想不通这孩子脑袋怎么能转这么快。
“如果会回来,就没有必要让您转告了。”她道。
“短时间内,你应该见不到她。”
“是您把她开除了吗?”每当宫泽真央一本正经地发问时,那双眼睛就会将人步步紧逼,将对方的一举一动都投在眼底,无形的审视使人无法轻易撒谎。
相泽消太一向懒得应对青少年没有根据的猜测,“这不是你能干涉的事情。”他握上门把手,顺势将门带上,“这周面谈取消。”
话音刚落,相泽消太从小臂到整扇公寓门的动作都戛然而止,宫泽真央借机把手挤入门缝,死死扒住门,连着还把脚也塞了进去。“我说过了,不准在校外用个性。”相泽消太本可以立即发动【个性】立刻破除了这死缠烂打的[时停],但他偏偏没有动静,任由着宫泽真央死咬不放。
“是不准在‘没有可以及时止损’的情况下私自练习个性。”宫泽真央抵住门缝的手指发白,显然是用了狠力。
相泽消太巍然不动,他半侧过脸,居高临下地注视宫泽真央,“我给你三秒想清楚,我是否说过不准你在校外使用个性。”
“我……”
他打断,“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否。”
“语言建立于天真的偏见之上,【注1】”她轻描淡写地仰头回视相泽消太,在她耳中,逼迫与警告都如过眼云烟,“您的话语,在我耳中未必会没有歧义。”
这是显而易见的诡辩。
相泽消太冷笑,俯身凑近,“既然如此,我无话可说。”他笃定宫泽真央听得明白自己的意思。
“我并不是要辩论,更不是要吵架,而是如果我不胡搅蛮缠,您就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敷衍我,我不想得到模棱两可的回答。”宫泽真央语速飞快,趁着时停发动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