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一丝不易察觉、极淡的腥气蹿入宫泽真央的鼻腔。她松开紧攥着相泽消太衣襟的手,惊慌地顺着他的背部向上摸索,寒风让手指冻得僵直,掌心却残留着液体滚烫的温度,“老师!”女孩深知大事不妙,立刻喊叫起来,整个人像只被点燃的炮仗,但相泽消太压住她的动作,不让她脱离控制,“不行!老师,你身上有血!你受伤了,我们得快点走!”
宫泽真央的呼喊被行人迅猛的欢呼声压制,她只能把音量提得更高,一向温润如水的女孩从未用这样惊恐的声音说话,甚至已经接近嘶吼,“你们不要挤了!我的老师受伤了!”她太渺小,努力也显得不值一提,没有人听到女孩的恳求,“拜托了,老师您快点松手,您松开手!万一他再攻击您怎么办?您别管我了,老师!”她无法反抗相泽消太的力气,只能胡乱地张开双臂,尽可能地将相泽消太的后背往手臂下护着,只是这一切都是无事于补。
相泽消太的注意力全在警报声上,除此之外几乎什么也听不清,这声音来得措手不及,停止时也是猝不及防。他耳边突然安静下来,这代表villain至少在十米开外,宫泽真央的喊声这才跌跌撞撞地闯进耳朵。
“……老师,老师你没事吗?”
“您没事吧?您伤在哪里?拜托您说些话吧!”她染着哭腔,叫声里除了慌乱尽是呜咽,“是我太没用了,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向您求助,是我的错。”
这不是什么值得道歉的事情,相泽消太正要开口,巨大显示屏上的电子钟划过最后一面,撞进八点。
几乎犹如平地惊雷般炸起的欢呼声中,灯火瞬间熊熊燃烧,张灯结彩的景色灼烤视线,火树银花燎烧着眼前的一切。相泽消太被刺得视线模糊,他微微眯起眼睛,这过程不过持续半秒,周围的一切便清晰起来。灯烛辉煌,缠绕在冬日枯树上的金色挂灯闪烁明亮,恍惚间与树木浑然天成地融为一体。
他低头,宫泽真央的脸闯入视线,就此停留。
莫名其妙地,相泽消太地回想起曾经被女学生塞到手中的情书,那些来自年少者的局促,与尚未明确的心意。太年轻,年轻到愚蠢,年轻到甚至不明白来自于一时兴起的不合理。他们并不清楚这一张纸代表着什么,不明白依赖与爱情的区别,不知道崇拜不代表持有发展一段感情的决心。他不是15岁的学生,把一个人放入人生之中,他太过理解这有多艰难。
但相泽消太并非全然不知有学生对自己芳心暗许,就像他明白午夜同样有男学生为她沉迷,他也知道对山田阳射暗送秋波的学生也不占少数。雄英高校的教师都是现任英雄,拥有粉丝或是钟情者简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但问题在于,粉丝与偶像、学生与教师、女人对男人,每一项之间都该具有明确的分界线,不能交叉,不能跨越。
因此打从最开始,相泽消太便使职责成为师生间的黄色警戒线,形成一道模糊的栅栏,遮遮掩掩地阻碍在宫泽真央身前,遮盖住她与相泽消太不同的异性特质上。相泽消太必须要模糊不清地看她,以防将眼神过度地交汇在她观念以外、[个性]以外、教育以外的角落,比如容颜、比如头发、比如身体。他不介意用这样的视线去打量可能会属于自己的女人,但对一个学生不同——一旦觉得她美,安全距离便荡然无存。
只是在须臾之间,相泽消太短暂地晃神,兴许是失血让他有些晕眩。周遭亮如白昼,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