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仲对惠盎当然不会见外,闻言插嘴道:“义兄看我一眼,不会与我有关吧?”
“呵呵。”惠盎笑了笑,也不隐瞒,随口说道:“这事回头我再与你细说。”
片刻后,众人来到王宫内的大殿。
尽管此刻宋王偃已经离开了彭城,变相地表达了默许太子戴武掌国的意思,但太子戴武却依旧没有去坐他父亲的那个位置,他命人在王座前设了一个坐席,然后坐在那里与惠盎、蒙仲、戴不胜等人商议当前的对策。
看到这一幕,蒙仲不由得暗自称赞,惠盎与薛居州二人当真将这位太子教导地极好,至少在品德上,蒙仲不认为当时诸国有任何一位储君能比得上太子戴武,哪怕是赵国的年轻君主赵何。
但同时,蒙仲也稍稍理解了宋王偃的担忧:太子戴武的品德,固然是无可挑剔,但难以避免地,深受儒家思想影响的戴武,在外人看来确实有些怯弱了。
儒家思想怯弱么?
其实并不,毕竟孔孟之道的儒家思想,向来主张‘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再联想到太子戴武多年坐镇郯城,为宋国抵挡齐国的威胁,怎么可能是一位怯弱的储君呢?
只是太子戴武平日里过于拘泥于礼数、仁义,因此看起来才显得‘软弱可欺’。
也因此,在宋王偃那等暴虐、掌控**极强的君主看来,太子戴武在这一点上他并不满意。
其实这就跟赵主父喜爱公子赵章一个道理,只因为公子赵章勇武,酷似年轻时的他,而太子戴武嘛,虽然相貌上与宋王偃非常相似,但言行举止,与宋王偃却是截然不同。
坐在王座下的坐席上,太子戴武看了一眼殿内的这几位,正色说道:“虽并未名言,但父王的暂离,意味着他将国家大事托付于我,戴武于外数月,对当前的状况并无过多了解……”
听到这话,惠盎点点头说道:“战争的事,就由戴不胜司马代为讲解吧。”
戴武点点头,转头看向戴不胜。
见此,戴不胜朝着太子戴武以及在场诸人抱了抱拳,旋即沉声说道:“殿下,当前的战况,其实我宋国极其不利。在太子遭……唔,遭流放后,郯城的军队士气大降,虽老臣拼死阻挡,但仍无法阻挡齐军攻破郯城。……齐军攻破郯城后,兵分两路,一路取逼阳,一路取邳县。因太子遭流放,军中士卒士气全无,导致逼阳、邳县在短时间内双双沦陷。随后,邳县的齐军又攻占了吕邑,与驻扎逼阳的齐军联手对彭城展开攻势……”
他讲述战况时,他时而看向太子戴武,时而看向蒙仲,显然他如此详细的讲述,也是说给蒙仲听的,好让蒙仲对当前的战况有所了解。
听到郯城、逼阳、邳县三地尽皆沦陷,别说太子戴武,就连蒙仲亦皱起了眉头。
要知道这三座城池,是宋国东部非常重要的三个‘中枢’,辐射着周边其余大大小小的县城与城邑,尤其是郯城与邳县,宋国失去了这两座城池,就很难再向北、向东取得什么进展。
相比之下,邳县还好,这座城池是宋王偃为了日后攻略吴越之地而建设的,但郯城,齐军攻占了这座城池,就能有效地遏制宋国对齐国发动反攻,可以有效地杜绝第一次宋齐之战时,宋国秘密派兵潜入齐国腹地的奇兵袭击。
“……鉴于前一阵子大王下令在彭城巩固防御,目前我彭城暂时无忧,但齐军见难以攻克彭城,他们便决定孤立彭城。西南的留邑、南侧的菑丘,如今分别遭到齐军的攻势,一旦这两地沦陷,我彭城便会受到齐军三面包夹……”戴不胜继续讲述着。
太子戴武点点头,继而看了一眼蒙仲,见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