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道济水防线,也是齐国抗击五国讨伐的唯一一道防线,一旦这道防线被五国联军突破,那么万事皆休。
随后的十一月、十二月,齐国陆陆续续派出的许多使者,分别来到宋国、赵国、燕国、乃至魏国,唯独秦国与楚国,由于其国都相距过远,齐国派出的使者尚在途中。
在接见齐国使者后,已真正成为宋国执政者的太子戴武,召国相惠盎商议此事。
他对惠盎说道:“今齐王派来使者,言五国犯齐,或将致使千万齐人丧生,齐王希望与我宋国言和,甚至有心让我宋国从中调停,惠相对此有何看法?”
惠盎闻言冷哼一声,说道:“子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齐国三度进攻我宋国,今其国遭五国进攻,心慌之下才想起与我宋国和解,倘若太子接受了齐国的请和,那么三次宋齐之战中所牺牲的万万千千的国人与士卒们,岂非白白牺牲?……至于所谓的千万齐人将因此丧生,哼,他田地派兵攻伐我宋国时,难道就不曾想过会有无数宋人遭他齐国的士卒迫害么?”
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言辞并不恰当,遂平复了一下心情又说道:“再者,太子也可以放心,此次五国伐齐,针对的是齐王,且魏燕两国都希望能瓜分齐国,想来并不会迫害无辜的齐人,至于我宋军,那就更不必过多担忧,难道太子还信不过我弟么?”
“唔。”
太子戴武点了点头,当日便拒绝了那名齐国使者。
继宋国之后,魏赵两国几乎是在同一日接见了齐国的使者。
当时,魏国由国相田文出面接见,那名齐使见到田文便说道:“薛公,令尊乃宣王胞弟,您乃大王亲侄,我大齐贵胄,今我大齐即将遭到五国讨伐,您何以不出面制止,却任由其发生?”
田文闻言哈哈大笑,旋即瞪着眼睛质问那名齐使道:“田地视我为仇寇时,可曾顾念同宗之情?冷眼逼死魏处时,可曾顾念同宗之情?我田文虽是齐国贵胄,但当年的齐国,可曾容得下我田文?今魏秦赵韩燕五国伐齐,实乃田地咎由自取!倘若齐国因此而亡,过不在我田文,而在于他这个昏君!……你回去告诉田地,当日逐田文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这般下场?!”
待一番冷嘲热讽之后,田文命人驱逐了这名齐使。
不得不说,大名鼎鼎的薛公田文,其实胸襟素来狭隘,在田文记恨的名单中,当年在赵国折辱过他的蒙仲,只能排在第三,第一与第二,分别就是秦国与齐王田地,这两者的性质要比蒙仲恶劣地多,都曾经想过要置田文于死地,而田文亦视两者好比毕生的仇人。
眼下齐国遭难,齐王田地因此方寸大乱,田文幸灾乐祸还来不及,岂会去帮齐国说话?
别忘了,当初魏王遫为了示好宋国而决定联合四国讨伐齐国时,田文这位齐国贵胄是表示支持的——他的一个仇人秦国,已为曾经得罪过他田文而付出了两百余里西河土地的代价,现在轮到齐王田地了!
魏处为主受辱、为了维护他田文的名誉而被迫自刎于齐王宫宫门前,这笔账,田文至今都没有淡忘。
这一点,就是蒙仲也必须承认:尽管田文心胸狭隘,但在护短、即在维护那些愿意跟随他的人那方面,田文确实配得上他那爱才的名声。
倘若说齐国的使者在魏国是受到了田文的羞辱与嘲讽,那么赶赴赵国的另一名齐国使者,他的经历倒确实要好得多。
这也难怪,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