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写诗赋的那一位更是文才斐然,连续用典,每一句话就像是一把剑一样,专门往最生疼生疼的地方去刺,刺进去了还要漫不经心拧上两下,狠辣刺骨。
一名穿蓝色云纹缎子长衫的书生正借着酒气,歪歪扭扭写下诗句。
然后扔掉早已经没有多少墨的狼毫,上上下下观赏自己的诗句,抚掌哈哈大笑,然后解开了腰绳,避开众人视线,在墙角洒下一泡黄汤,才晃晃悠悠离开。
有一位士兵看到了这一幕,转过头去,不去理会。
住在这里一条街上的人,都知道这里的院子住着一个大贪官,人人都恨贪官,尤其据说他还会去卖官,来了几年,有钱就能从这个人的手里进去太学念书,太学出来按照规定就会有能力去做官。
而且这个大贪官要价狠重。
世家中没本事得了举荐的人,并不介意从这里得一个门路,富商们也同样,也因此才令这府邸里的官员没有被撵出去,不过朝堂上已经闹了许多次,一次闹腾地比一次大,就是没能把这个贪官掀倒。
百姓们心里面也就更恨,恨地磨牙。
天色渐渐亮起。
姜守一穿上衣服,未曾去惊扰自己的妻子。
去了侧房做了些简单的饭食,原本的厨娘听说他是个贪官之后要了很高的价钱,他实在是出不起,只好将那名厨娘辞退,顺便得了个铁公鸡的外号,想来后世应该会有他的记载,大秦姜守一,大贪大富,一毛不拔。
他想到这一点事情反倒是忍不住笑了下。
担心惊扰妻子多睡会儿,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找了个地方坐下,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书卷,书卷上写的是那位夫子当年的言行。
其实夫子本人并不曾著书立说,老人认为道理应该言传身教,文字并不能够容纳道理,也无法阐述道理,只会留下让人故作玄虚解释,夸大扭曲的空间,只是后人觉得若没有文字记载,可能会遗失许多,才自作主张留下老人言行。
而今经注已经比起老人的话多出百倍不止。
可真正的道理都很简单,比如饮食,比如读书和思考。
比如有教无类。
过了两刻时间,身后穿着青衣的女子才走出来,冬日的天气是越来越冷了些,她为姜守一披上衣裳,姜守一反手轻轻握住女子的手掌,另一只手握着书卷,微笑道:“吵醒你了?”
女子轻轻摇头,只是道:“冬日更深,现在更苦寒了些。”
姜守一笑了笑,牵着自己手掌,看着旁边寒梅,轻轻道:
“我要做的事情有些乱来,你跟着我,怕是……”
秀丽女子笑道:
“你是想要再如年前那样,故意装出来纵情声色,想要将我气走?”
“不要做这样的梦了,当年在学宫中,你可不如我的,更何况当年成亲时候,你说一生是我,富贵是我,贫贱是我,生死亦是我,不离不弃,莫不是要打算违约?”
姜守一哑然失笑,道:“我辈应当一诺千金,可这句话说出去的时候我想着的是全天下金子都拿来,我都不会换,要是你要走的话,我一定死死抓住不要你走出门去。”
“只是这一次……罢了,这一次虽然已经将事情准备好,但是现在时机仍旧还不到,世家和皇朝的冲突仍旧未曾彻底展开,千百年世家,便如同一座高墙,典籍大多在他们手里,武功也在他们手里,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