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不是芳菲,即便她垂着螓首,贤王还是一眼便看出她并非是自己等的人。
贤王气定神闲地看着不请自来的女子,只见她走到距离自己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距离把握的刚刚好,不远不近,一般这种距离,最不会让人反感。
她轻轻取下兜帽,自行脱去披风,贤王倒是意外了一把。
她一身云青色衣裙,看起来倒是素淡的很。可那布料却是千金难求一匹的苏云锦,其上绣着花枝藤蔓缠绕,绣工精致,花枝藤蔓似乎被赋予了生命,若是不仔细瞧,定会以为是活物。
简单的垂柳发髻,左右发髻各戴一朵珠花,珠花玉穗服帖在耳际,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摆动,倒有那么一点俏皮。
淡扫蛾眉,轻点朱唇,淡淡的妆容,竟有种遗世独立的美。贤王微微晃神,但也不过是刹那,很快他就回过了神。
贤王闲闲地斜靠在椅子里,漫不经心地说道:“本王还道是谁呢,原来是冯小姐。怎么,追本王都追到这里来了?”
面对司如贤玩味儿的神情,冯媚儿视若无睹,径自在他对面落座,而后道明来意。
“媚儿今日前来是为与王爷做笔买卖!”
堪堪饮下一口香茶的贤王,听到冯媚儿的话,口中茶水差点喷出去,好在他定力够强,生生咽下了香茶,没让自己被呛着。
放下茶盏,他站起身,踱步到冯媚儿的面前,俯身盯着她,却不说话。两个人都快鼻尖对鼻尖了,这样近距离的凝视,冯媚儿差点暴走。但想到来此的目的,她愣是忍住了。
尽管心跳一次快过一次,冯媚儿还是坚强地挺着。她在心中一遍遍地告诫自己,若是她这么不堪一击,又有什么资格和司如贤谈合作。
她从司如贤沉静如水的眸子中就能看出,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若是可以,她定会躲着这个人远远的,可如今,命运将他们绑在了一起,她别无选择!
“先皇赐给您虎符,当今皇上继位,王爷也没想着归还皇上。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想来皇上对王爷只怕也是有戒心的吧?如今,您又与兵马大元帅成了翁婿,您说皇上他还能安寝吗?”
贤王勾了勾唇,吐气如兰地轻轻问道:“依冯小姐所言,本王似乎真的是危机四伏呀!这可如何是好呢?”
冯媚儿感觉自己快撑不下去了。曾几何时的少年郎,怎地就变成了如今这般妖孽?他看似漫不经心,看她在这里自说自话,却将一切掌握在手中,犹如戏弄跳梁小丑般戏弄自己。
冯媚儿微微错开目光,不去看他那万般风情的无双玉颜,继续说道:“我父亲愚忠,想必王爷应当看得出来。他不会因为您是他唯一女儿的夫君,便会自毁原则。但是,古往今来,哪个皇帝不疑心?媚儿今日前来,便是想告诉王爷,不管将来如何,您都能保全我父亲的性命,不管您想做什么,我都愿意与王爷一条心。只求来日,王爷能够放我和父亲归隐田园便可!”
司如贤的双眸微眯了起来,仔细打量眼前的少女。及笄未多久,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刁钻娇蛮。就因为落入荷塘而失忆,再不记得前尘往事。就是这样的一个少女,那份冷静自持却出现在她的身上,却是让人怎么也想不通,甚至还会觉得有点诡异!
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失忆,就彻头彻尾的变成了另一种心性。不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还是……
司如贤再往前凑了一点,冯媚儿吓得直接别开了脑袋,见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