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对父女俩啊,小的天性行事活泼不受拘束,老的偏偏万般爱重这个刁蛮任性的小妮子。
两个人在一起,总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像是一对天生来的欢喜冤家。
有时明明是句玩笑话,两个人原本在说说笑笑,哪句话一不留神就能认了真,还都彼此互相不服气,较着真儿来找她老人家评理,让她当中间人主持公道,看到底是谁对谁错,谁输谁赢。
横竖么。要么是小的赢,要么还是小的赢。
小妮子蛮是机灵,老的也自诩满腹经纶。可是,每一回都是老的输。
不过,这老的赌品蛮好,回回倒都是愿赌服输。不仅如此,还输完就忘,下回还上当。
这一回,她是真不知道,这父女俩这一局又要赌什么?又要拿什么作赌注?
不过,在她活了大半辈子的岁月里,亲眼目睹儿孙俩相爱相杀的一堆鸡毛蒜皮,在她这一把老骨头的生活里,始终觉得十分享受,觉得儿孙满堂的乐趣,也不过于此。
生活的乐趣,不就在于这种趣味横生?虽然不能天天把鸡毛当作令箭,可是这样时不常的吵一吵绊一绊,总比那种相敬如宾泛善可陈的日子,可是要生动活泼可爱多了。
一句话,这父女俩,戏码可真足。
又可巧,这每一出,她都很爱看。
此时的康熙帝明显有种胜券在握的气势,故意调低姿态道:“温宪,你跟皇祖母说吧。”
温宪公主看着皇阿额此时的得意表情,心中暗暗腹诽,小嘴一撅道:“说就说。反正已经打下了赌,皇阿玛这回可是不许反悔的。”
说罢,不放心的看着康熙帝,似乎在等着自己这个总耍滑头的皇阿玛,当面再承诺一回。
康熙被温宪这句话呛了一口,立时不服气的反唇相击道:“朕说过的话,哪一回没作过数。”
温宪公主不急也不恼,眉头一挑一字一句提醒道:“皇阿玛,上回十三哥给我带回来的那只金刚鹦鹉,是谁要拿去临摹作画,到现在还没还给我?”
康熙帝听到,似乎才想起这当子事,一时又怕太后知晓,隔着太后压低声音,只张嘴不发声道:“朕这段日子太忙,画还没摹完,这事咱俩回去说,别叫你皇祖母听见。”
温宪公主就知道皇阿玛又来这一套,明明看上了十三哥送给自己的金刚鹦鹉,一时舍不得还给她,就让梁九功先给她送去了一只南国进贡的金丝熊玩。
那只金刚鹦鹉可是十三哥胤祥提早训练好的,十分通人性,也十分亲人,能乖乖立在主人手腕儿上,一颗一颗喂它吃瓜子。
那张像纸片似的小嘴,嗑起瓜子来不知比人利索多少,一会儿地上就能磕出一地的瓜子皮。
现在可好,自从她把这只鸟儿拿到皇阿玛那儿去显摆,皇阿玛说这鸟儿怎么鲜亮成这副样子,那小嘴侧看又似一片薄薄剪纸似的,非要在暖阁留些日子,以供闲来散心作画临摹之用。
倒也不是不行,那毕竟是如此宠爱她的皇阿玛呀!
于是,她就答应皇阿玛只借十天,哪里知道,现在一个月都过去了,皇阿玛的那张画儿,还没摹完呢。
她可不想再上皇阿玛的当了!
心里想着这当子事,温宪公主虽是满心满意的不高兴,还是耐着性子,隔空朝皇阿玛眨了眨右边那只眼睛。
意思是,那好吧,皇阿玛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