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骏钦从碧堂回来时,街上的商贩已经吆喝起来。
恭德顺的丧事办得低调,除了他两个得意门生和四五邻居,也就只有董骏钦大老远来参加了。
回到望雪楼,左脚刚刚踏过门槛,客栈的伙计就匆忙跑来:“董大夫,您可算回来啦!”
董骏钦瞧他慌张的样子,心里一沉:“出什么事了?”
伙计掏出一张纸,似乎是个字条:“的方才按您吩咐去给尊夫人送早点,可是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回应。的怕她身体有样,就失礼自己进去了,却发现屋里压根没人,只有这张字条。”
董骏钦接过字条展开一看:午时昌御塔楼赎人。
这字条简短,语气强硬,字迹潦草,一看就知道是穆擒风所写。
董骏钦松了口气,一边摇头,一边手掌一捏烧毁了纸条。
伙计不明所以,拿起香炉接住纸灰,问道:“董大夫,您怎么一点不紧张啊?您夫人可是被人绑架了呀!”
董骏钦:“万路,你可听过有绑匪在午时约见的?还有,这赎金不写,又没说要决斗,算哪门子绑架。”
万路:“那……那夫人……是……”
董骏钦拍拍他:“没事的,应该是我那个闲到发霉的朋友把她接出去玩儿了。”
万路不可置信地啊了一声。可是董骏钦本人都不急,他再急也没用。
等到了午时,董骏钦按约来到昌御郊区的塔楼。这塔楼是当年长生台附属的探生门所建。长生台被清缴后,这地方也就闲置下来,如今由昌御官府打理,算是个免费的园子供人游览。
只是前些日子天气不好泥水多,又到昌御商贸淡季,来此地者甚少,故无人注意到那个金红独眼郎正站在塔台高处眺望远方。
董骏钦的断剑窜入脚下,将他带到高处。待落地后,穆擒风便笑着过来:“好你个中原第一名医!宋霁月复生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诉我!”
董骏钦:“人呢?”
穆擒风:“南琴看她精神不错,带她去东街逛了。哎,你别打岔,要不是南琴,我还不知道宋霁月真的复生了呢,你也太疏远我了吧。”
董骏钦:“要不是南琴?她怎么会知道?”
不等穆擒风继续,董骏钦恍然大悟:“哦,差点忘了。上个月有人和她大吵一架,她回了趟娘家,自然就知道了。”
穆擒风切了一声:“算你走运,宋霁月脾气甚好。”
董骏钦低笑:“你这话的意思,是想和我换一下?”
穆擒风叹气:“你愿意?”
董骏钦摇头:“我不愿意。”
穆擒风:“我也不愿意!宋霁月脾气是好,可是身体太金贵。不过……阿律那子说,这次她复生之后好像比之前结实多了。”
董骏钦瞥他:“这不是废话吗!
两人寒暄几句后一起御剑朝东。昌御东面是集市,南琴和宋霁月不知逛到了哪里。不过董骏钦也不担心,总归有办法找回来就是了。
只是两个大男人逛集市多少有点别扭,索性找了间茶馆坐下来听听说书,打发打发时间。
今日昌御茶馆里的段子讲的是已故的晨阳皇帝的往事。
董骏钦和穆擒风在一旁听着想发笑。
穆擒风:“我记得晨阳以前确实说过他不介意姒族以外的人来做皇帝。没想到一语成畿,最后真的被驸马爷夺权。”
董骏钦:“那你可冤枉驸马爷了。他这皇位不是夺来的,是晨阳主动放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