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杨氏扭过头问崔珩:“珩儿晚上想吃什么?要不我叫厨房把那火腿切了,做个火腿鸡皮汤。”
崔珩笑道:“都行。”
说完想到崔珝马上要来,又说:“阿珝爱吃八宝鸭,上回来就没吃成,这回要是还吃不上,他怕是都要气了。”
“还用你说,我早吩咐了。”杨氏笑起来,说完见崔珩衣襟起了褶皱,便倾身帮他捋顺了,嘴上边说:“你瞧瞧你,好好的衣裳又给穿皱了,连珝儿都不如,他好歹衣裳都是齐整的。”
“娘,我这不是没留意到。”崔珩放软了语气,告饶道:“下回我肯定注意,娘你就放了我这回。”
闻言杨氏横了他一眼,等给他理好了衣服,才坐回去说:“你这孩子,打就喜欢爬树翻墙,怎么说都不听,偏你爹还在时就喜欢纵着你,裤子磨破了几条也不长记性,到现在都冒冒失失。”
见杨氏有长篇大论的趋势,崔珩忙辩解道:“那都是以前了,再说我也没爬树,更别提翻墙了。”
“什么翻墙?”二老爷从外面进来,刚好听到崔珩最后一句话,便开口问道。
“说他时候。”杨氏起身迎上去,边笑盈盈地说:“珩儿以前最是顽皮,说了他不知道几回都听不进去,有次还和邻居家的孩子打起来了,险些把人家乳牙给打掉,我不知道赔了多少礼才叫人家不计较。”
二老爷听得直笑,平常这个继子在自己跟前都是沉稳端庄的模样,一举一动从来不出差错,今儿倒是难得,还能听到些他幼时的趣事,因此心情大好,就看着崔珩对杨氏说:“他现在性子稳重了,你不说我倒真看不出来他幼时那般顽皮。”
“可不是。”杨氏也笑。
崔珩没接话,垂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害羞了,任他们笑了会儿才问道:“二老爷可吃过了?”
“还没呢?”二老爷边说边在炕上坐下。
“怎么去大老爷那儿没吃吗?”杨氏倒了茶端给他,边问道。
二老爷接过茶抿了几口,才解释道:“大哥有事出去了,我也不好在他那儿赖着不走,便回来吃。”
杨氏说:“那好,我这就和厨房说一声,叫备上你爱吃的那几样菜。”说着就要出去吩咐。
二老爷忙放下茶拉住她说:“不用那么麻烦,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那哪里行。”
“听我的。”
说着话杨氏已经被二老爷握住了手,明明三四十岁的人了,这会儿却跟个孩子似的眼巴巴看着自己,瞧着也怪好笑的,只是在自己孩子眼前这样,杨氏也燥得慌,不由得红了脸,便不跟他再争论下去,点点头就不说话了。
二老爷因而又转头和崔珩说话:“我听你娘说你不打算去太学读书。”
“我想过几年再去,阿珝还太,况且我也不急着考。”崔珩一直低着头没往那边看,听到二老爷问他话才抬起头回答。
“你年纪还,再留个几年也成,毕竟省试可是汇聚天下英才,哪那么容易就叫人考上,像绩儿这次春闱不就没中,你要是急着考,一来历练不够,二来年纪不够,怕也中不了。”
“我省的。”崔珩回道。
二老爷看他垂着眼睛,怕自己说得这些话再打击到他,就又补添了几句:“你素来是个聪明的,又是十二岁的举人,放哪儿都可称得上一句神童,日后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才说完芹儿带着崔珝进来了,二老爷一看到人就坐不住了,脸上立马露出笑,忙不迭弯下腰张开手说:“来,珝儿,到爹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