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自己即将看见的只是一具因为他来晚了而香消玉殒的尸体。

    “絮儿，絮儿？”

    敛尝试着呼唤少女的名字，希望能够得到一丝回应。

    可是，没有。

    少女还是安静的躺在月光之下，无声无息。

    有风从这里经过，少女乌黑的发丝和洁白的衣衫缠绕着翩然起舞。

    敛终于走到了少女面前，察觉到了少女细微的呼吸和微微怂起的胸膛。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脸上也带了淡淡的红晕。

    刚准备俯身，抱起少女的瞬间，他意识到了自己已经转变的身份，苦涩突然来袭，浇得他有些狼狈。

    “不知不觉间，我连陪在你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啊。”

    这句话讽刺而又不甘。

    不敢触碰白絮，敛只能继续呼喊着她的名字。

    “絮儿，絮儿醒醒。”

    这次的呼唤十分成功，白絮如他所愿睁开了盛满细碎星光的眸子。

    可能是尚未从昏睡中清醒，白絮眼中有着淡淡的疑惑与茫然，更多的是惊喜。

    “敛哥哥，你怎么在这？”

    白絮热切的想要像以往那样攀住敛的胳膊，却被敛小心的躲开了。

    她眼里蒙上了一层伤心。

    “敛哥哥？”

    敛不敢再看那双让他迷醉的眸子，转过视线看向远处。

    “我已经变成灰种人了，我们……我们还是不要接触的好。”敛低沉的说道，“对了，絮儿你刚刚发生了什么？”

    很快的转开话题，询问着自己在意的事情。

    “刚刚一个灰种人朝着我扑了过来，可能是扑的过程把我撞倒了，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你。”

    白絮早就想好了应对的说辞。

    “什么！你被灰种人扑倒了？”

    少有的惊慌失措出现在敛的脸上。

    白絮点了点头。

    “是个女人，劲挺大的，整个人扑到了我身上。”

    “她有没有碰到你的身体？你有没有感觉哪儿不舒服？”

    熟悉的担忧让白絮有些微的愧疚，可为了不让他被关进那毫无自由的牢笼她只能这样做了。

    “碰到了，不舒服倒没有。不过，不是说被灰种人碰到就会变成灰种人吗？我倒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对了，敛哥哥你是怎么变成灰种人的？你也被灰种人碰到了吗？”

    半真半假的装出懵懂的样子，白絮想要知道敛变成灰种人的原因。

    “我是怎么变成的不重要，你，你快跟我去药长老那里看看，指不定她有扼制变化的法子。”

    敛隔着衣袖牵住了白絮，不曾想，却被甩开了。

    “敛哥哥，是不是因为我，你是不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

    白絮收回了所有的表情，用敛从未见过的神情语气说道。

    “敛哥哥！告诉我！”

    “絮儿别闹了，快跟我去药长老那！”

    敛的语气也严肃起来，可里面分明带了些被戳破事实的慌乱。

    “你要他告诉你什么？告诉你他是怎样因你而黯然神伤，堕落成灰种人的过程吗？还是你想要知道他究竟有多在乎你，在乎到放弃所有的美好未来，成为人人避之不及的怪物吗！”

    凄厉的女声没有了之前的清冷和温柔，只剩下满腔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