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乃正统皇室血脉,哪怕趁此时机举兵攻城,光明正大取昏君性命,又有何不可!
这大靖江山,很快便要归于他手!
称帝长生,万人之上,千秋万代……
这一切,已是在他眼前了!
这一刻,即将如愿的继晓几乎无法掩饰内心的兴奋,他看着祝又樘——那个他眼中最后一块绊脚石,似笑非笑地道:“古有卧冰求鲤,割股救母,更何况殿下向来仁孝,眼下表孝道之机便在眼前,想来殿下应也不会推辞吧……”
少年人看着他,却是平静未语。
继晓无声冷笑。
死到临头,还在故作镇定,却不知这世间,君要杀臣,父想杀子,自古以来无人能拦!
他看向昭丰帝,缓缓开口。
“陛下,此时正是阴时,恰乃动手剖心的好时机啊……”
昭丰帝身形略显不稳地转身,抽出了绣龙腾祥云图屏风旁悬着的尚方剑。
利剑出鞘,挟着刺目冷光。
昭丰帝手提长剑,一步步走来,缓缓抬起,指向身上玄色披风未及解去的少年。
“好主意……”
昭丰帝嘴角现出极冷的笑意。
“昏君杀贤储,后再残害一百八十一条孩童性命……朝野动荡,百姓怨声载道……湖广巡抚古朗之出面力证,先皇与德太妃之子尚存于世,或还能挟持两三老臣,假造一纸先皇密旨!逼朕让位!——逼迫不成,还可持重兵逼宫,有美名,有名目,有云氏财力,何愁没有追随之众?可真是个好主意!”
说话间,剑尖缓缓指向了眼底笑意还未及散去的僧人,昭丰帝一字一顿地道:“若非亲耳所听,亲眼所见,朕当真不敢相信这些年来竟在身边养了这样大的一个祸患!”
继晓眼神骤变。
只片刻,那漆黑幽深的瞳孔里迸发出暗芒,声音低而蛊惑:“原来陛下是清醒的……”
昭丰帝心神一阵恍惚,然很快便被祝又樘挡在身前,阻去了那道视线。
“父皇,切记不可直视其双眼。”
昭丰帝回过神来,看向继晓冷笑道:“这便是那摄魂术?你真以为朕如此不济么——”
继晓陡然皱眉,心底躁怒而震惊。
怎会如此……
哪怕近日来服了解药,体内的毒性却也不可能这么快便被祛除干净……更何况对方身体分明虚弱之极,正是心神失守,意念不坚之时,怎么可能足以抵挡得住他的摄魂术?!
昭丰帝似看出他的心思,拿居高临下的语气道:“朕乃真龙天子,岂会当真受你区区邪术控制!”
祝又樘在旁听的心情复杂。
说得这般天纵奇才,好像今日因磨不开面子,将宫人都赶了出去,偷吃解药结果过量导致昏迷,且醒来之后又悄悄让明太医扎了醒神针的人不是他家父皇一样……
察觉到儿子的视线,昭丰帝一眼瞪了过去。
昨日奉上解药时却不说明用量,臭小子还好意思腹诽他?
刘福兴许知道用量,但他生那老东西的气也拉不下脸去问,寻思着那么小的药丸,一次吃六粒也不多,且还是个吉利数,可谁知吃罢就昏过去了!
醒来后脑子清醒了些,抱着想亲自印证真相的心思,他召了继晓入宫——可这臭小子不老实在东宫带着,还非要上赶着来凑这个热闹。
若他今日着实没能清醒得过来,中了继晓的阴招,真再将他一剑**了,看他找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