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朱大人这般举动,怕有失风度吧。”
相较之下,朱希周的脸上便只有冷然:“此乃朱某家事,就不劳谢尚书过问了。”
这位谢尚书在朝中的一贯作风他极为不喜,更不必提这些年来明里暗里还找过他不少麻烦。
“家事么。”谢迁也收了笑意,微微眯了眯眼睛问:“朱大人方才的言行,谢某不巧都看在了眼中,再结合朱大人身边这位佘姨娘这些年来的受宠程度来看,不知一张宠妾灭妻的折子,是上得了还是上不了?”
朱希周脸色顿变。
“朱某行事自问问心无愧,若谢尚书执意为难,请便就是。”
谢迁笑得温和:“朱大人倒不必动怒,谢某亦只是好意提醒而已。在朝为官,约束言行,必不可少。”
想到自己不久之后亦要被调去户部,到时面前之人便是自己的上峰,朱希周心中百般不满,却又不得不让自己冷静下来,朝着对方拱手道:“那便多谢谢尚书提醒了——”
说罢,自尊迫使他无法久留,看也未再看徐婉兮一眼,便带着佘姨娘离去了。
“方才多谢谢大人替我解围。”徐婉兮面色平静地向谢迁道谢。
谢迁笑了笑,视线似无意一般扫过她的手腕。
“朱夫人倒是坦然。”
方才之事,于女子而言多少是有些难堪的,她却毫不避讳,神态亦不见半分躲闪。
徐婉兮也觉得他很奇怪。
寻常人听到她这句道谢,一句客套话揭过就是,这人在这儿夸她坦然不是戳她痛处吗?
还是说做过御史的人,说话都这般直白?
但好强如她,自然还要应一句:“谢大人过赞了。”
谢迁听罢,眼中笑意更深了。
虽称不上有太多交集,但从他第一次见到她,也已有整整八年了。
那也是一个秋日。
也是在这开元寺里。
她来求神,跪在铺垫上一个人低低自语,说得那些话,他至今都还能一字不差地记着——他记性向来好,这般好却也是少见的。
她那次说是求神,倒更像是咒人,且咒的还是自家丈夫和他那小妾,只是说罢大约又觉得太狠毒了些,又懊悔不已,连连地补救了一番,还再三强调‘不能伤害佘姨娘腹中的孩子’——那认真的程度,活像是佛祖真能听到她的话,并会帮她原原本本地圆了这个心愿似得。
谢迁想着这些,思绪有些远了,待回过神来,只见面前的人不知何时已转了身。
“朱夫人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