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还是恭敬的请他到屋里坐下,喊个小厮跑去二门给里面的丫鬟传话,然后熟络地给他添上茶水。
大户人家规矩多,但像秦家这样对东方亮的还是第一个。
并且不止一回。
“碧澜姑娘在这儿坐了有半个时辰。”门房回忆道。
平日来往秦家的人很多,让一个姑娘在门房这里坐了半个时辰,已经不合规矩,自然不会让她一直等下去。
东方亮不挑茶水,拿起一口饮尽,挨在窗口不停往外看。
门房搓搓手,掌心的老茧摩擦出欻欻的响声。
感觉像是在搓一把砂砾,东方亮听得很难受,忍不住回头问他“有事?”
“啊,我……”
门房其实在想如何跟神医开口,闻言脸上绽开了花儿。
“神医真是妙算!”
“打住!”东方亮举起手止住他,“我只是个大夫,不是街上算命的瞎子。”
门房连连道是,趁着小厮还没回来,骑着凳子滑到东方亮面前,神情很腼腆。
“我最近那个,有些不济事……”
他说得半遮半掩,眼睛却一直盯着下面。
东方亮侧首瞄了一眼,瞬间明了。
求医问药来的。
虽然面对的是大夫,按理应该把事情一一相告,可身为男人,对着另一个男人将自己不行,门房开不了这个口。
“最近喝酒了?”
门房一愣,抬起手臂嗅了嗅,不知是不是错觉,竟然从刚换的衣裳上闻到了酒味。
“和家里婆娘吵了半个月,每次多喝了半盅。”
喝酒伤的可不止身,还有……东方亮又漫不经心的往他那处扫了一眼。
“……后院那位碧澜姑娘娇矜矜的,叫人看了就想……”
两个仆人勾肩搭背从大门外进来,脸上的笑过分泛滥。
门房的脸当即就绿了。
“可把你美了,我要是没出去送货——”
两人边走边笑,眼睛下意识地往门房屋里瞟了一眼,也没看清门房和谁坐在一起,对里面笑了笑,走向大水缸打水洗脸。
“神医——”
门房看见东方亮起身,想也不想跟着站起来,很怕他会一鼓作气冲上去,拆了那两个仆人的碎嘴。
“早晚一次,别喝酒。”
接住东方亮丢过来的药包,门房拔腿要追上去,走到门边停住了。
他们作死,自己干嘛和神医对着来,上赶着去救他们?
“吃药,吃药。”
两个仆人刚洗好脸,转身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香。
“神医!”两人糖人似的黏上去,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把东方亮夹在中间。
眼馋得恨不得把眼珠子塞进酒壶里泡一回,沾沾酒气。
东方亮嘴角有点笑意,眼神却是冰冷,“想喝?”
“想!”
“馋!”
色中饿鬼,我呸!
手掌在壶口抹了一圈,拎着丢到他们怀里,“找个僻静的地方慢慢喝。”
肖想老子的徒弟,问过我的意思了吗?
“您老好像挺乐呵哦。”
阮妙菱面笑心不笑,等了他半个时辰不见来,来了还把酒水送人,她能笑得出来才有鬼哦。
“走,师傅领你到外面吃香喝辣。”东方亮颇为豪迈的拍了拍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