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敢!咱们的爹爹可都在山上砍柴,他们要是敢偷牛,咱们就喊人,揍死他们。”
牧童们暗暗加了小心,各自在地上捉摸了一些石子装进了自己打着补丁的衣服布袋里,以备不测。
年纪最小的牧童被打发去山上报信。前几天牛娃家的老黄牛才被偷,牛娃差点被他爹揍死,孩子们这会儿可不敢不小心。
山头,风景独好。
气喘吁吁的华安放下肩上的竹篓,伸展双臂,面对天上太阳的方向笑意满面。
“此处风景独好。采药喽!”
初春的上午,在和煦的春风里,华安挥舞着药锄,开始挖出一根根丰腴的山药。
半山腰处,李氏医馆的老仆捂着老腰,看着仍看不到尽头的山路心生怨怼。
“老爷啊,您这是要老奴的命哦。”
一阵风吹来,老仆打了个哆嗦。春风吹又寒,年纪大了身体不再康泰的老仆打了个喷嚏。
“不是老奴不尽心,实在有心无力啊。”
再次瞟了眼山顶的方向,老仆折返下山,随便在接近山脚的地方找了个避风向阳的地方晒暖去了。
半山腰的榆木林里,几个身材壮实的农夫和樵夫正在砍拾着枯枝糟根,被冬季厚雪压断的树枝满地都是。
“爹爹,爹爹,不好了,有人来偷牛呐!”
年纪最轻的牧童气喘吁吁的抱住了一个壮实的汉子,嘴里重复着有人要来偷牛。
“二蛋他爹,你留在这捆柴,俺们下山去看看,敢偷牛,打死他!”
农夫们留下一人,其余人带着牧童,手里攥着锋利的砍柴刀,朝山下快步跑去。
山头,采满整整一药篓山药的华安稍作休憩就背起药篓开始下山。他要在午时前赶回医馆,午后还要给盖勋换药,可不敢耽搁了。
山脚下,睡饱了的杂役们嫌等着无聊,就开始在太阳底下溜达。几个出身乡下的杂役瞅着耕牛不免想到了老家,就凑了过去。
“娃啊,这牛膘挺好。”
牧童们纷纷掏出布袋里的石子,刷刷刷的砸了过去。
杂役们有些懵逼,啥情况?
毕竟是城里医馆的杂役,自觉身份比乡下的放牛娃高贵多了,于是纷纷露出怒容。
“尔等这些娃!干啥砸人?哎呦,砸我眼睛上了!”
杂役们纷纷撸袖,准备吓唬吓唬这些捣蛋的放牛娃。
牧童里一个比较胆大的,看着这些‘偷牛贼’居然还敢行凶揍人,顿时急眼了。
“pia~”
牧童手里的牧牛鞭狠狠摔在牛群中平日里脾气最暴躁,时不时就挣断缰绳离家出走的一头耕牛的脊背上。
鞭声清脆。
然后,这头脾气不好的耕牛炸了,一双牛眼迅速泛红。
“哞~”
四蹄撒开,两只牛角一撩,瞬间将一个没有防备的杂役顶了起来。
山下牧童,其余杂役,匆忙赶下山的农夫,采药归来的华安,晒暖结束继续跟踪华安而归的李氏老仆,在这个晌午,都被一只耕牛头顶一个面无血色之人疯跑了山脚草地好几十圈的奇景震撼的无以复加。
别拿耕牛不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