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西门,一个手持行山杖,身披麻衣脚穿草鞋,背负药篓的长髯中年汉子正在仰头望城楼。
“此行两月有余,终于赶到了长安。”
华佗紧了下肩上的药篓,抬起手中行山杖,随着往来人流缓步走入了长安。入城后,华佗一边随意地在长安城内走走停停,一边朝城北走近。
如此一个时辰后,华佗终于走到了华安医馆门前。只是,当他发现医馆大门禁闭,有些愕然。
对门梁家布店的掌柜每天都在留意对面华安医馆门前的动向,医馆内的医者临走前曾留给自己书信一封,钥匙一把。以钱五千的酬劳让自己将其交给一个叫华元化的医者。如今,眼见背着药篓的华佗,掌柜顿时觉得可能就是此人。
“老人家,请问您是来找这华安医馆华医者的吗?”
华佗转身,看着布店掌柜微微点头:“不瞒老伯,吾乃沛地人,正月启程来此,如今才到长安。原本和这华安医馆坐堂医者华元承约好会晤于此。如今却见医馆大门落锁。老伯,您可知这医馆主人去向?”
布店掌柜轻轻点头,“敢问医者可是华元化?”
华佗放下手中行山杖,作揖躬身。
“正是沛国华元化是也。”
“那就无错了,医者且稍等,老朽这就去给医者取这华安医馆医者临走前留给你的一封书信和医馆钥匙。”
华佗弯腰放下药篓,复又拿起行山杖,静待布店掌柜取来书信和钥匙,对掌柜老伯施礼后,华佗先转身用钥匙打开华安医馆的大门,信步走了进去。
“一别十余载,这医馆倒是没有变化。”
稍作休整后,华佗才拆开华安留给自己的书信。
信中内容不长,却让华佗不由唏嘘。
“元化伯父敬启:吾华氏玄冥,父元承。月余前接到伯父来信,玄冥甚为激动,焚香扫塌以待。然世事无常,日前洛阳有诏,急诏玄冥迁洛阳为太医。玄冥莫敢不从,因时间有限,只得无奈启程。未得见伯父,甚为遗憾。望伯父莫怪罪玄冥。吾父元承年前因病作古,恐已不能与伯父共断青囊经,实乃大憾。
侄儿走后,医馆无主,若伯父无落脚之地,还请不吝客气,尽可入主。
侄玄冥拜上。中平元年,三月十三。”
华佗收好书信,从怀里取出一本手抄医书,封面上是他自己手书的三个大字:青囊经。
“元承吾弟,未能与弟一起参断此经,人生一大憾事矣!”
将《青囊经》收入怀中,华佗开始在华安医馆内收拾打扫,他一路辗转数月才来到长安,自当在此落脚一段时间,一为调理身体,二为青囊经。原本打算与华元承共参青囊经的想法落空,只能再做他想。
“元承吾弟,贵子玄冥居然能以十七年岁入都为太医,必是得你真传,日后与他共参青囊经也不无不可。”
华元承父子和自己同是华氏子嗣,属一脉相承。两家乃是世交,华元承及其父青喆的秉性华佗也知道的清清楚楚,这才肯放心与其共参青囊经。至于邀请其他医者来一起参详自己青囊经的打算,华佗想都未想。
同门就是敌人,他华佗还没蠢到拱手相让毕生心血的程度。
他愿意为大汉子民奉献毕生,却不愿自己的心血成为其他医者谋利的工具。
华佗也是医者,他太清楚大汉朝大多数医者们是如何的自私和自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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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西门。
历经十余日奔波的华安一行人终于有惊无险的走到了洛阳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