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钢和李虹都看向季铭。
“你怎么看?”
“走一走呢?”
“嗯?”
季铭想了一下,笑了笑:“就是这个舞台并不是一定要固定住的呀。我知道这一段,基本上是没有太多走动的,就是侯朝宗和李贞丽,有那么原地地移动几步。但如果说陈导您有新的任务,那就动起来呗。要强调侯朝宗面临的杀身之祸的时候,就把他突出来,要表达青楼女子们的特质的时候,她们就从后面散出来,倒水也行,或者来扶李贞丽,劝李贞丽等等吧,从后头走出来不就行了。”
两位老师在学校待久了,有一点不灵活——现在好些人攻击学院教育,说老一套,比如天池老师就常常被骂,什么解放天性,太初级了,太挑人了,不是人人都需要把自己弄成神经病的,每个演员最珍贵的就是特质,你一定要让一个温柔如水的演员去演咆哮流,那不是搞笑么?她再解放天性,能演的过天生泼辣的么?最好的是因材施教,循循善诱。
但学院始终是一个基础,当然有这样那样的不足,比如两位老师这样的,思维有些固化了。假如放到国话,甚至麻花剧团那种环境里面,这样的问题很快就会有人指出来了,灵活处置嘛。
然而即便如此,有人想学院给你什么都备好了,往社会上一推,都是影帝,都是票房大哥——那就不是表演学院了,那是养猪场,肥了再出栏,出栏就宰,不用担心有的没的。
终究学校和片场一样,给了演员这么些东西,要拿什么,能拿什么,得看天分,不仅是演戏的天分,也有学习的天分。
陈钢和李虹对视了一眼,失笑摇头。
“我们是脱离时代了。”李虹老师是真的很久没有演过戏了,做理论的:“舞台是灵活的,这个东西讲得多,真放到跟前,反而想不到了。”
季铭笑了一下,也没虚伪:“术业有专攻嘛!”
“是啊,”陈钢挺感慨地点点头:“行了,你就坐这儿啊,给我们当个顾问。”
哈哈。
所以进入12月,季铭的座儿就放到导演、艺术监制那一拨。连谭子阳他们一开始都不太敢钻过来,后来几位主演蹭蹭蹭的,还是蹭过来了。倒是让导演跟主演的交流更加紧密了,效果也是有的。
临近公演的最后一次大联排,学校特地请来了剧本原作者,中戏老院长欧阳老先生的女儿。
她头一个问题,小小声儿地问陈钢,这都是她父亲的老班子,很熟悉:“季铭不是主演啊?”
“他演一个串场人物。”
“哦,”欧阳点点头。
这戏其实有很多看点,表演上反而是次要的。陈钢将戏曲元素和一些形体加入其中,让这台话剧颇有一点古典舞剧的美感,甚至直接就有一些人物托举的设计,很新颖。
联排的评价也很好。
但其实很多人心里都有点儿空落,尤其是看过中戏版《末代皇帝》的,这俩比一比,一个是毕业大戏,一个是戏剧节参展作品,学校的重视程度,从挂名就看的出来,毕业大戏更有意义。
可是效果来说,《桃花扇》美则美矣,花团锦簇之下,却少了点意思。
“这是没法避免的。”季铭跟谭子阳在中戏里散步,他也是吃饱了撑的,跟谭子阳出来散步,要不是他精神状态太down,又快公演了,季铭才不愿意呢:“你说如果是我演,评价肯定不会是这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