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礼之后,季铭简短地和楼烨、巩立他们聊了几句,《兰心》在威尼斯颗粒无收,想必他们也有心理准备了,至少季铭此刻没有在他们脸上看到太多懊恼和愤怒,接下来他们将马不停蹄地前往多伦多电影节,《兰心》已经定档12月7号,现在已经是属于票房的时间了。
然后就带着工作人员前往米兰,因为要赶《GQ》的行程,威尼斯的航班时间并不符合,而米兰正好有一班直飞沪上的航班——他从这边坐车过去,大约在明天中午能够抵挡沪上,晚上参加晚宴,时间严丝合缝。
从威尼斯到米兰,大约要两个半小时,唐凡非常乖巧地给他安排了独眼浪的车上专访,既然拿了奖,这个专访肯定是要有的,无非是给谁家的问题了,而历来三大电影的报导,都是独眼浪的重头戏,其他家都要差一点,包括六公主,所以其实也没什么需要选的。
跟季铭一道去米兰,然后一道回国的独眼浪记者,是位男士,年纪轻轻的,看着虚得很。
啧啧。
“不好意思啊,让你也陪我赶路。”
“没事儿没事儿,还没恭喜您呢,正式地恭喜一下,新世纪以来,第一座华人威尼斯影帝。”
季铭哈哈一乐,这个前缀加的好,新世纪以来,对于中国电影来说,新世纪之前跟新世纪之后,确实是两个不同的范畴——尤其国师在2002年以《英雄》开启商业大片时代,很多人觉得从那以后,华语电影沉沦的厉害。
这也是独眼浪记者,简称浪记,提出的第一个问题。
“您认同在商业大片时代里,华语电影在艺术上其实有所退步么?”
“其实很难这么说,戛纳的艺术总监福茂其实回答过一个类似的问题,就是华语电影是不是每况愈下了,不复当年频频拿奖的盛况——其实他说当年华语电影也没有拿很多奖,哈哈,只是因为太远,时间跨度在感知上被拉窄了,而且每一个电影市场都有高低潮,在不同时间追求不同东西,有些时候是国际影展的奖项,也有些时候,就是票房。
那在我看来,其实电影是非常个人的一个事情,无论基于什么样的内在驱动,电影人去做一部电影都是符合自己内心的——为了拿奖,还是为了票房,都不存在进步或者退步的问题。新世纪之后,也依然有很多导演只希望拍出自己内心想要做的东西,拿不拿奖,不是衡量这些影片价值的标准。”
浪记点点头,没有深入下去,本来就是由头:“您在《默》中的演出,其实跟《遇仙降》又有很大不同,从理想状态来说,演员在不同故事里,确实都应该有完全不同的表现,最契合故事的一个表演,但那非常难,因为说到底,都是一个人演的,一定会有惯性和意识不到的雷同,所以您是怎么做到,在不同的作品中,都可以献出截然不同但又水准奇高的表演?”
季铭思索了一下,他当然不能说锦鲤的调教起了很大作用——说起来,这次拿威尼斯影帝,锦鲤没有接受过许愿就拿了,还是让季铭有点点窃喜的。
“我认为如何将一个角色从身上独立出去,是每个演员终生都需要去思考和努力的事情,怎么确保这些角色既带有演员身上独一无二的创造,同时又不至于失去角色的独立性和唯一性,是很难诉之于口的问题,包括我自己,因为我演的还比较少,面临这方面的挑战也比较少,以后在这一点上依旧有挑战。”
“好的,那,能说说杨鸣这个角色么?首映之后,很多分析和猜测层出不穷。”
季铭笑了笑:“具体的,还是希望大家去电影院自己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