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嘴贱道:“是在说你自己吗?”
出乎意料,顾惜朝没有因为这个问题拉下脸,他甚至颇有余裕的喝了口碗里的白粥,骨节瘦削的手指托起白瓷碗,凸显出一段段指节,光是这份从容态度就值得旁人高看一眼,何况陆小凤知道的更多,甚至对对方的身世了若指掌,因此他才有了顾惜朝不愧是能在短短时间里成为大越朝廷中翻云覆雨的大权臣的人!
城府手段,心性才干,他样样不缺!
“比起这种无意义的口舌之争,宫九你到底在不满什么?”顾惜朝眼尾上挑出凌厉的弧度,他从容不代表他好欺负,眼眸深处闪烁着厉色,刀锋一般冰凉:“按照陛下原本的吩咐,如果他那几个亲兄弟不顶用,继承王位的不就是你了吗?”
宫九冷笑:“你当我稀罕他让出来的东西呢?”
顾惜朝沉稳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助主君达成所愿正是臣子的义务,至于怎样达成?用怎样的手段达成?考验的就是个人的手段了!”
宫九眯起双眼:“哟哟哟,这样说来,你还打算对我使出那些个腌渍的手段不成?”
顾惜朝不动如山道:“这还要看世子殿下怎样回答。”
陆小凤呻/吟一声,抱着脑袋开始哀嚎:“哎哟,你们可行了吧?东向燕他又不是死了,能不能别跟争遗产似的?最关键的是……你们还不是争夺他的遗产,要不要这么剑拔弩张啊?!”
“哼!”
尽管谁都不相信东向燕会死,可去了十绝关那种地方已然与死无疑,可被陆小凤这么说,这俩人还是不爽,并共同用鼻子对着他。
陆小凤:……东向燕的兄弟真难做。
叹了口气,他道:“别的先放放,首先维持‘新帝’仍在位的假象由我们三人共同制造,由我给宫九科普东向燕在宫内的作息日程,还要训练一些小习惯防止被宫人发现,宫九则装扮成东向燕的模样上朝,顾大人在前朝打掩护,幸好我哥走时还没有后宫,不然难度可比现在高出数倍了!”
但话虽如此,具体难度也没低到哪里去。
政事是由他们三人一齐着手处理,实在不能做决定的重大军情,能延后的就延后,不能延后的选择当下最合适的人选拖延一时,可御座空悬了三个月也已经到极限了,以往东向燕总会赶在三月的界限内返回宫中,再将一大堆积压的政务分三天均匀送服……不对,是解决,但是现在……
陆小凤频频戳着太阳穴,他看起来很想去死一死。
我的哥哟!我的亲哥哟!你丫到底是想什么呢?
自从十绝关时见识了何为玉罗刹变爹,又见证了老哥逃家不惜和亲爹撕逼,最后自己还被亲爹迁怒抓走撸了一地鸡毛,他自问心灵已经坚强的无以复加,所以此时三月之期就剩最后一天,他还是比眼前这两个人稍稍淡定了那么一点儿。
……只有一点儿QAQ!
哥啊,我不想当皇帝啊!
三人昨夜因为这个问题差点儿打起来,最后还是苦闷的喝下了一坛又一坛的美酒。
问题许多,但都不是东向燕在时不能解决的,可是时下他不在,问题只会越积越多,最后无处排解。
陆小凤郁闷的想着,但其实不止他一人郁闷,宫九也郁闷,他郁闷的不得了!
以前那货就冲他说过,你行你上!
但是脑子不傻的人都知道,这话说得好听点儿叫能者居之,然而有那个神·经病在,他可不会给别人这个机会!
宫九对自己挺自信的,但他也有自知之明的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