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前,陆浔说:“明天我去接我妈转院,你要是有空,能不能一起来?我不知道跟她说什么,没有你在,一直冷场。”
“我明天上午有课。”
“那我安顿好她,下午过来接你去医院。”
池乔知道就算说了不用麻烦,他依旧会来,就像让他的司机每天等在宿舍楼下一样。待陆浔的车子开走了,池乔才反应过来,陆浔说明天他自己过来接她?这个人真是会得寸进尺。
室友不在,回到宿舍,困倦不堪的池乔直接躺到了床上,又睡了一个多钟头,她才起床做饭。宿舍有个小冰箱,里面有上顿没吃完的米饭,池乔懒得做复杂菜,就把蔬菜、牛肉丸、鸡蛋和剩米饭一起丢到锅里煮,快煮好的时候她突然记起陆浔喜欢这么吃,有一瞬间生出了自己太小气的念头,一起吃顿饭其实也没什么,她并不是那么抗拒。
吃过饭、洗过碗,池乔去看手机,才发现微信上有陆浔的好友请求,犹豫了许久,想了又想,她终于还是点了通过。
陆浔很快发了信息过来:“吃过了?”
池乔不想同这个人闲聊,她忽而记起他说会听她的,便回复道:“明天我自己去医院,你不要来接我,你的司机也不要来。”
“……好。”陆浔忽而明白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隔天陆浔当真没有过来接她,下午倒是发了微信过来,告诉池乔他妈妈已经转了院,重新做了检查,结果和之前的医院差不多,只是短短几天,肿瘤又长大了。
池乔问了几句病情,想着过几日有空去探病,就没多说别的话。
不用到医院输液后,陆浔便没有借口再找她见她,他刚刚回国,工作本就忙碌,再加上妈妈的病,一时间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虽然人没过来,微信却恨不得每天发一百条,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吃了什么,都事无巨细地告诉池乔。池乔仍旧不理睬不回复,区别却是,不再看也不看就直接删了。
一周后的周二早晨,池乔不到六点钟就走出了宿舍楼,这天是她爸爸的忌日,爸爸去世的前三年,每到他的忌日,爷爷奶奶就会把她从秦家叫回来,带着她一起去扫墓,时间久了,最初的伤心劲儿过了,再加上爷爷奶奶的年纪越来越大,便只有清明去扫墓,其他时候在家附近烧纸钱,只有池乔还在坚持一年几次地去看爸爸。
硕博楼离公交车站远,池乔带的东西多,这么走过去实在吃力,她正后悔没提前跟秦妈妈借车,一走出宿舍楼大门,竟看到了陆浔。
一见到池乔出来,陆浔便快走几步接下了她手中的东西,池乔回过神儿后,问:“你怎么在这儿?”
“你是不是要去公墓看你爸爸?我查过,地铁不到,乘公交车到公墓要转三次,带着东西转车多麻烦,我送你。”
“你怎么会知道我要去扫墓?”池乔很是疑惑。她习惯了独来独往,不像秦蔚那样去哪儿都要人陪,这事儿跟谁都没说过。
“今天是你爸忌日,你不是每年的这天都会自己去扫墓吗?”
池乔这才记起来,四年前的这天,陆浔陪她去过,她笑了笑,问:“你还记得呢?”
陆浔打开后备箱,把她带给爸爸的东西放了进去。在他的后备箱看到鲜花,池乔问:“你要来,昨天怎么不和我说?”
“提前说了,你会让我来?”陆浔绕到副驾驶,替池乔打开了车门,“先找个地方吃早饭吧。”
池乔坐进车子,看到同时坐进来的陆浔喝黑咖啡,才留意到他的黑眼圈很重,她的眼眶莫名有些酸涩,她知道自己没出息、没记性,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