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浔凑过去、垂下头, 把额头抵在池乔的额头上,笑着问:“不要什么?”
见池乔噘着嘴白了自己一眼,他心情大好地问:“洗不洗澡?”
池乔点了点头,陆浔便起身去了浴室。这公寓小,洗手间也不大,可池乔还是装了个小小的浴盆, 秋冬的晚上她喜欢泡得香香暖暖的再钻进厚厚的被子。
陆浔放水的空隙,池乔站起了身, 方才她的注意力在别处, 几乎没察觉到,这会儿热辣的痛感反而明显了。站起来之后,她才发现白色的毯子上一片狼藉, 听到洗手间门处的声响,用脚踢了踢毯子,把它堆到了角落里。
陆浔走出来的时候, 恰好看到池乔的动作,他忍着笑用食指扣了扣洗手间的门,说:“水放好了。”
池乔是被陆浔抱到室内来的,拖鞋还在阳台上,她不想再去拿, 便赤脚往洗手间走, 洗手间里的瓷砖凉, 她正准备踮起脚尖, 立在门边的陆浔便把自己的拖鞋褪下,踢给了她。
陆浔个子高,脚是44码,而池乔是36,看到她瘦而白的脚踩在自己大大的拖鞋里,陆浔莫名生出了逗她的心思,抬起腿拦住了她的去路:“我的手臂被抓伤了,没法沾水,你帮我洗。”
池乔扁了扁嘴,两只手同时抱住他的胳膊,把他从门边拉到了洗手间外头,重重地关上了门。陆浔放的洗澡水偏凉,池乔喜欢烫一些的,立在浴缸边调了片刻水温,才脱掉睡裙,把自己泡进了热水里。
被温热的水包裹着,池乔整个人舒服了不少,脑子里却仍旧一团浆糊,正胡思乱想,忽而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她怔了一下,立刻拉上了帘子。拉上帘子后她犹不放心,又补充道:“我还要再泡一会儿,你别进来。”
陆浔笑着“嗯”了一声,却仍是走了进来,池乔正要发脾气叫他出去,就见他立到了洗脸池边,拧开水龙头,在洗着什么。
洗手间空间小,没有装隔断,透过帘子底部看到陆浔光脚站在冰凉的瓷砖上,池乔怕他着凉,小声说:“你穿上你的鞋子,等下去阳台把我的拿来。”
陆浔答过“不用”,又问:“你平时都拿什么洗衣服?洗手液洗得不干净。”
“你在洗什么?”
“那块白地毯。”
听到这句,池乔的脸立刻红了,隔了片刻才说:“洗不干净就扔掉算了。”
“为什么要扔?这个有纪念意义,得留一辈子。”
“……”
池乔咬了咬嘴巴,没再出声,洗手间里一时间只听得到水声。两人都安静,时常待在一起各做各的事情不讲话,可眼下却和往日完全不同。
池乔在洗手间待到浴缸里的水变凉了才出来,陆浔把白地毯晒到阳台上,而后倚在床头等池乔。池乔趿着陆浔的拖鞋走到床边,不等他开口,便飞快地钻到被子里,整个人缩了进去。
陆浔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侧躺着看连头发丝都不肯露到外面的池乔,他低低地一笑,问:“后悔了?”
池乔不想陆浔误会,立刻摇了摇头,声音嗡嗡地说:“没有。”
“还疼吗?”
“不疼。”
“那为什么缩着不出来?”
池乔没作声。隔了两秒,她往外钻了钻,露出了额头和眼睛。她没有后悔,没有生气,更不是因为做这件事真的挺疼,就是还没回过神儿,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分辨不清的情绪中,想独自躲一会儿。其实除了没生气没后悔,她还有一点儿高兴。
陆浔把池乔的反常定义为害羞,她总是很乖,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