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落一人踩着雪出来,来的听雪阁之时,门是半开的,她才到门口,醒迟便将门打开,道:“公子已经等大姐许久了。”醒迟依旧是一袭红衣,与院中景色形成了色彩鲜明的对比。
清落挑了挑眉,走了进去,眼前的景象比她想象的还要美些。
雪花簌簌落在竹叶之上,青白相映,整个世界充满着冷色调的美感,她并未看见颜鹤,踏着雪走近。瞧见那石凳上已然积了一层厚雪,石桌上也是,只是较别处浅些。
清落并未直接进屋子里面去,醒迟看着清落停下来的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她站在颜鹤常在的阶上,伸手抚向石桌厚雪被她压了下去,也不知是融化了还是别的。在冰冷的触感之后,清落感受到了玉棋,不过她并未直接动棋盘,那个手印就留在了石桌之上。
醒迟不知清落此举是何意思,向清落恭敬道:“大姐,公子在屋内等着大姐呢。”
清落点头,向屋内走去。屋内并没有颜鹤的身影,她接着向里面走去,这才看见正厅往后再走,原是一片空旷之地,过了那一条路,再往后走,才是颜鹤的居处。不过清落此时去的并非他的居处,在后厅便停了下来,将身上的大氅拿下,上面沾了不少雪,随着她的动作簌簌落下,她将大氅递给了立在身旁的醒迟。
远远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静立着,身形颀长,身上披着雪青色的鹤氅,远远望着,格外寂寥。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大姐回来了。”颜鹤看到清落过来,微微转了下身子。
这一路上都有点灯,所以足够清落看得清楚颜鹤,也看得清楚他的面孔。
清落远远地反驳他道:“这里并非柴门,也并无犬吠,而这归人……”清落一挑眉,未往下说。
颜鹤顺口接道:“朱门之内,也有他人,方才大姐宴会上听到的可不就是?至于这归人……”颜鹤说着走近清落,目光落在她脖颈之上,“许是故人。”他的脸靠近她的脖子,清落正厅的时候,将大氅拿了下来,这会儿光洁的脖子就露在外面,也能够感受得到,他的呼吸。
清落如今戴着的,便是颜鹤送来的那个坠子,颜鹤目光看到她身上是,幽深的目光中泛起了波澜,最终消失沉寂。颜鹤很快便规矩地走开了,他向里面走着,示意清落跟着自己。
听雪阁的后院,原是白梅,与红梅不同,白梅在雪中恍若不见,却依旧高洁。
清落看得有些恍惚,因着周围皆点着灯,所以映得人眼前白得有些刺目。两人此时坐在后厅内,正好可以看见外头景致,清落笑着道:“原以为颜鹤公子好竹,不想真正爱的是白梅。”
清落不喜白梅,太过清冷,也太过纯洁,所以相比较高洁的白梅,她更爱热烈的红梅。原本生在寒冬就已经够孤寂的了,为何还是白色那样孤独的颜色呢?
“一位故人喜欢罢了。”颜鹤也笑了笑,随口道。语罢,看向清落的衣裳,“大姐来时未曾撑伞?”
“原以为雪不大。”清落看着院子里面这会儿飘落的大雪,悠然道,丝毫没有受到大雪影响一般。
清落向颜鹤笑着道:“既然来了颜鹤公子这里,不带一枝白梅回去,未免有些对自己不起。”说着便已经站起身来,向院子中走去。
颜鹤没有告诉清落的是,这院子内的白梅皆是他亲手栽下的,每一棵都是。这么多年了,终于长得如此之大,也如此之美。他也跟着她走了过去,这后院不,白梅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