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沉重的生活成本中解脱出来, 喘上两口气, 过了几天悠闲放空的日子, 随后, 他的注意力被扯到了疗养院的医疗器械上。
这种转移源自安德烈对注射针头的一声难用的抱怨, 俞适野一开始有些不理解,只是一根针头而已,但安德烈随之做了个很形象的比喻
“你用厨房剪的时候会觉得某些牌子的厨房剪刀特别难用,另一些牌子的特别好用吗?”
“当然。”
“那为什么针头不会有些牌子好用, 有些牌子难用呢?”
“……”
俞适野被安德烈说服了, 他开始注意到就出现在自己身旁的医疗器械,也注意到这些医疗器械的使用者对它们最直观的评价。
他回去思考了一个晚上, 等到第二天, 就拿出来一张设计好的详细问卷调查表,在老人之间发放。发放很顺利, 但回收的中途出了点小意外,在经过休息室的一间圆桌的时候, 他收到了五张皱巴巴沾了污渍的空白问卷,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在他收取的时候, 坐在这里的五位老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 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俞适野总不能和老人吵架。
他假装没有听见,转身准备离去,但这个时候,重重的一声咳嗽响起来,安德烈推着轮椅进入休息室,他直直地盯着前边的几个人,眼睛锐利得像只睡醒了的鹰。
“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
说话的是俞适野,但安德烈并没有理会俞适野的话,他先到俞适野的身旁,伸手接过那几张空白问卷,再来到那些老人面前,将问卷逐一拍在他们的面前,惊得这几位老人齐刷刷向后退了退。
“如果大家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我建议我们直接沟通。欺负一个小孩子,你们不觉得羞愧吗?”安德烈讥笑着,并抬了抬下巴,“现在,把被你们弄脏的这份问卷填完。”
最后,这几份问卷好好地回到了俞适野手中。
回去的路上,俞适野委婉地告诉安德烈“我不是孩子了。”
“哦,”安德烈说,“你今年几岁?”
“20。”
“孩子,”安德烈依旧这样叫,他哈哈大笑,“你知道我今年几岁了吗?”
“74。”俞适野当然知道,这是他开始工作时候就了解的信息。
“二十年前,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活过五十四个年头了,所以无论你今年几岁,你对我而言,都只是个孩子而已。”
孩子就孩子,孩子也要做自己的事情。
俞适野虽然拿到了这家疗养院的全部问卷,但单一疗养院的问卷不足作为参考,紧接着,他又跑了其他的疗养院,收集了许多样本,再整理归纳为一份t。
接下去的事情没有任何困难。
当他对自己看好的医药公司拿出t时,他毫无悬念地被入取了,成为了这家公司在这个城市的销售代表之一。
这算是件好事,但销售的工作时间和疗养院的重叠了,这也就意味着,俞适野必须放弃疗养院的护理工作。
他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安德烈。
安德烈似乎有些惆怅,他并不是一个掩饰感情的男人,他只是一直去战胜,去征服,一直做自己的主人。
“换工作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为什么你要一副对不起我的模样?你觉得你离开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