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买了许多漂亮的东西，我给您买了一个水杯。”顾铭烨递过去。

    咦？贺明月看向他。

    顾铭烨神色如常，“明月知道你爱喝茶，给你买了一个紫砂杯。”又说，“还有一对兔子杯，洗干净以后用。”

    晚上两个人抱着兔子杯喝水，贺明月笑眯眯，“你也喜欢啊？”

    顾铭烨很淡定，“还行。”

    从此以后喝水只用兔子杯。阿姨笑着跟贺明月说：“顾先生好宠你，之前他从来不用这些东西的。”

    哦，是吗？贺明月微微笑。

    接下来，贺明月拉着顾铭烨逛街，买了嫩粉色的羊绒地毯，买了一套hello kitty的床单，买了两双一黑一白情侣卡通熊猫棉拖鞋。顾铭烨从最开始的“你喜欢就可以”“我没什么意见”到“会不会太嫩了一点”“是不是很娘”到“蛮可爱的”“这个可爱”“喜欢这个”，最后，他跃跃欲试：“我们把墙重新粉刷一次吧？粉色配白色，怎么样？”他怀里抱着佩奇猪，穿着贺明月给他买的粉色套头卫衣，眼睛里星光闪耀。

    贺明月笑着看他。

    四目相对良久。

    顾铭烨有些不自在地瞥开目光，“女孩子好像都憧憬过粉色城堡……”

    贺明月一把抱住他：“顾美人儿你好可爱啊！”

    顾铭烨抿唇，“不觉得怪异？”

    贺明月使劲儿摇头，眼里只有兴奋和开心，“你喜欢什么都可以呀！粉色这么好看，你也这么好看，好看的人喜欢好看的颜色，好配啊！”

    顾铭烨心中一动。男人喜欢粉色，好像很容易给人联想。但他就是很喜欢粉色，明亮的、温暖的、柔软又干净。

    也有可能从小就给顾真真打扮，什么都是粉色的，妹妹又好看又乖，所以很难讨厌起来。

    但从很小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关于男孩子粉色的东西好少。

    没有粉色的帽子，没有粉色的衣服，没有粉色的鞋子，也没有粉色的玩具。他有一次看到顾真真新的袜子是粉色的，很高兴，用蓝色的跟她换，沈女士出门前发现了，将他抱在怀里，一边换一边笑：“傻孩子，粉色的袜子是妹妹的呀，穿错啦！”

    “为什么粉色的袜子是妹妹的？”

    “粉色是女孩子的颜色呀，烨烨穿这个去幼儿园要被其他男生笑的。”

    沈女士说了一个约定俗成的常识，为了让小顾铭烨区分男女性别。顾铭烨区分了男女，却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自己的喜欢。

    随着年岁越大，随着约定俗成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不知道如何自处。

    但好像现在，有一点点知道了。他身旁的人，正在看墙纸，“只有粉色多单调啊，我们可以粉色做底，在客厅的墙上、卧室的墙上、玄关的墙上彩绘呀，这个小王子好看耶……”

    不是别人觉得不可以，是他以为别人觉得不可以。不说出来，就没有讨论，没有讨论，就没有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