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那天晚上就不是了的。”
江母的动作僵在了原地,良久后,她有些艰难的抬起头,勉强的笑道:“子溪,你在说什么呀,妈怎么会……”
江子溪道:“林夫人,何必再自欺欺人呢。”说着,她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林大海,“其实,早在那天晚上,您就已经不再是我的母亲了,您是林夫人,是林大海的妻子,是林旭海的继母,却不是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已经死在了那个夜晚。”
江子溪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提高音量,声音当中也并没有憎恶和愤怒的情绪,看就是因为江子溪的平静,才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她的话刚刚说完,便见江母整个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身体软软的朝着一旁跌去。
只是这一次,直到江母彻底跌坐在地上,江子溪都没有再伸手去扶她。
楼道里除了呼吸声和林大海的痛呼,再无其他声音。
良久后,江子溪又一次弯下腰,对江母伸出了手,但不同于上一次,这次江母却在看见面前这只白皙的手臂时,并没有握上去,而是一巴掌直接将她的手打到了一边儿。
江子溪也没恼,她看着坐在地上神色茫然的江母,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是放缓了声音:“您看,您跌倒在地上,我可以把您扶起来,您又跌倒了,我还是可以将您扶起来,只是,我不可能扶的起您的一辈子,更加扶不起一个宁愿赖在地板上也不愿意站起来的您。”
江母的眼皮颤了颤,却是没再说话了,她脸色苍白的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的握住林大海的手,就像那是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也像,落水的人抱住了身边最后一块浮木。
林大海没什么文化,虽然听不懂江子溪这番话中的意思,但是却也听懂了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想到一审判决已经下来的,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零六个月的儿子,林大海顿时也顾不得再去喊什么疼了,他怒其不争的一把挥开了江母的手,梗着脖子道:“我知道你们有钱,我这次来也不是为了跟你们要钱的,只要你们给小旭请一个最好的律师帮他辩护就行了!”
林旭海被拘留的这些日子,林大海每天都是浑浑噩噩的,他可就只有林旭海这一个儿子,他年龄越来越大了,身体也已经越来越不行了,想来这辈子也就林旭海这唯一一根独苗苗了。
他的小旭今年已经三十六了,如果真的维持原判,等他儿子从监狱里出来的时候已经五十多岁了,人生当中最好的年华都将在暗无天日的监狱当中度过,这让林大海怎么能接受!
更可怕的是,之前他儿子捅的那个富二代家人早就已经私下里放出话了,只要林旭海一进监狱,绝对不会让他舒舒服服的蹲完这漫无边际的刑期,毕竟监狱当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万一不幸遭遇什么不测,那也只能怪自己命不好了。
那家人的话其实恐吓居多,现在都已经法治社会了,与别的国家所不同的是,华夏的监狱管理是非常严格的,想要疏通疏通关系让一个人不好过或许可以,但是如果想要直接在监狱里将人给弄死,那可能性却是不大的。
尤其如今正是严打,哪怕富二代家里再有钱,想要直接在监狱里买命那也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这话若是听在别人耳中或许也没什么,但偏偏林大海这个人没什么文化,再加上这些日子以来在富二代家里施压找关系之下,他儿子林旭海的刑期判的非常重,所以林大海也就真的相信了那家人恐吓他的话。
认为他儿子只要一进监狱,就会被富二代家人想办法给杀掉。
这林大海哪里受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