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的最后一次见面, 他们在横店镇酒店的房间大床上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时隔多日再次见面, 他们却像两个不常走动的远亲,一个疏远又客气地讲述着他在美国的所见所闻以及说唱巨星法斯宾德对她的问候,一个则心不在焉地吃着东西, 时不时地敷衍应答。
金鲤真很不开心, 她把这不开心的原因归结为法餐厅的食物分量太少,味道不合口味, 还要顾忌着对面江璟深的看法细嚼慢咽。
她特意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金鲤真立即看去, 失望地发现是一条新闻推送——泥塘区有黑帮成员死于械斗,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江璟深一直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的心不在焉, 她的敷衍,她看到新闻推送的失望,他全都看在眼里。
他早已知道她的心不在他身上,现在看到的一切只不过是在加深他的推断而已。
没什么好伤心的, 因为早有预料。
江璟深希望自己和他想的一样洒脱, 事实却是他因为对方露骨的心不在焉而心痛如绞。
她的演技那么好,曾经让多疑的他也信以为真。
在横店镇的时候, 她的演技却憋脚得如同薛耀, 那个时候他以为她的演技已经够差了,现在他才知道, 更差的是, 她连演都已经不愿意为他演了。
她的眼, 她的心,都在迫切地表示着对另一个男人的思念。
“真真。”江璟深说:“下个月的15号,是我举办订婚宴的日子。”
“哦。”她面无波澜,随口说道:“3月15号挺好的,是白色情人节呢,祝贺你。”
江璟深的心像是灌了铅一样,止不住的向下坠去,四周的空气是那么沉重,压的他连呼吸都那么困难。
他看着她味同嚼蜡的吃着一块开放式三明治,听见他从喉咙里挤出不像自己的声音:“我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金鲤真抬眼朝他看来,他看见那双又黑又亮,时常出现在他梦里的眼睛盛着吃惊,似乎没有料到他会直接把这个问题问出口。
他也没有料到。
毕竟,提出这个问题就代表着在这段感情里彻底认输。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输的一天。
他原本以为,金鲤真对这个问题,会茫然,会疑惑,会沉默许久。
出人意料的是,她几乎不做思考,就说出了回答:
“等价交换的原则。”她说:“你付出多少,我就还你多少。”
“人类社会好像有不计代价的爱,不求回报的爱。真遗憾,我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她笑道:“从来不做亏本生意。”
之后的晚餐时间,两人没有再发生过一句交谈。
江璟深想起过去的事,一直到他送她回家的时候,他依然在想。
他想起他们还在洛杉矶的时候,他逐渐接受她,将她真心看作自己在世上的唯一亲人,手把手的教她读书认字,她也每天围绕在自己身边,舅舅长舅舅短的喊个不停。
他想起他们刚刚回国的时候,他翻看着家人的旧照片忍不住落泪,她从身后抱了上来,在他耳边五音不全的唱“世上只有真真好”。
再然后,她回到了金家,而他正式进入社会,成为令人生畏的“正泰集团董事会主席兼总裁”,他开始利用她去对付金家,她也毫不留恋的奔向了花花绿绿的新世界。
越来越远,越来越敷衍。
而他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