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璧用力摇头,泣不成声。
胥乔走近俞璧,微笑着说:“我是胥乔,我的亲生父母是乡下人,养父母是酒鬼和癌症病人,我是一个和‘善良’这个词背道而驰的人,我不喜欢吃番茄炒蛋,因为我的记忆里只有发硬的临期面包,我想吃冰淇淋,我就去偷钱,我被人欺负,我就杀了他——你说,我这样的人渣,真的是你想要找回的非非吗?”
俞璧红肿的双眼中充斥着泪水,嘴唇白得像纸,抖个不停,她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神色痛苦而悲哀。
“认清现实吧。”胥乔轻声说:“你的儿子已经死了……柳择非已经死了,别毁掉曾经的梦。”
他近乎粗暴地拉开她,打开她身后的冰箱,开始往外拿出鸡蛋、白菜和茄子。
洗菜,切菜,他的动作宛如机械化进程,利索但麻木。
他感觉得到有人靠近,那个人试探地贴上他的背,像是终于找到丢失已久的宝物一般,依恋地抱住他。
“不许胡说……你还好好地活着,就在妈妈眼前。”
刀刃切破手指,胥乔握紧刀柄,无动于衷地看着手指上渐渐渗出的一线红色。
重若千钧的水滴啪嗒一声砸在他的手背,他握着刀柄的右手用力到指骨发白,左手则慢慢成拳,用力攥起流血的手指。
“……不要再来了。”他面无表情地说。
一墙之隔,公寓门外。
金鲤真吃完最后一口沾着辣椒面的烤肠后,电梯门开了,神色匆匆的柳启翰走了出来。
他看见站在门口的金鲤真,愣了愣,目光下意识移向紧闭的门扉上。
“他们还在聊吗?”柳启翰神色复杂的说。
“嗯。”金鲤真靠墙站着一动不动,将手中的竹签向着柳启翰投出。
竹签准确无误的投入了柳启翰身后的垃圾桶。
柳启翰踌躇了片刻,向金鲤真走来。
“真真,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柳启翰顿了好一会才接着说道:“你能不能说服胥乔,和我们做亲子鉴定?”
“是的话又怎么样?”金鲤真漫不经心地看着地面。
柳启翰愣住了,看着她。
“你对胥乔了解多少?”金鲤真问。
“我们知道他是金乌会的帮派成员,还知道他被派来你身边是为了保护你。”柳启翰说。
“就这样吗?”金鲤真笑了,她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是你们只调查到这些情况,还是只愿意知道这些情况?”
柳启翰的嘴唇动了动,又无力地合上了。
“柳大检察官,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你问。”柳启翰说。
“如果你能重新回到16年前,你还会做下同样的选择吗?”金鲤真问。
这个问题,柳启翰在过去的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晚都问过自己。
沙铭案牵扯了近五十亿的国有资产,他的每一秒犹豫,都可能造成数亿国有资产的外流,造成数百万人民的经济损失,这些人可能失业,可能破产,可能走投无路而走上天台——
落水的亲生孩子,和满载乘客,即将沉没的一艘巨轮——
你会救谁?
柳择非出生那天,他在医院的产房中握着他小小的手,感动得泪流不止,他在心中发誓,要用生命去保护眼前他最爱的妻子和孩子。
他发过誓。
可是,在更早跟早的以前,他同样庄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