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骞北转头看她,点点头:“没事。”
其实江漫也没料到叶家人在叶老爷子过世后,做事做得这么绝,竟然不让老爷子最疼爱的孙子参加葬礼。这也就表明了态度,不让程骞北认祖归宗。
难道就不怕叶老在天之灵生气么?
好在,看程骞北的样子,并没有什么认祖归宗的打算。
她想了想,道:“现在我们回去吗?”
程骞北道:“等等吧,等待会儿爷爷出殡下葬后,我去墓园祭拜一下。”
江漫点头,叶家人不让参加葬礼,又不能不亲自送老爷子一程,唯一的办法就是等下葬后,去墓碑前祭拜了。
程骞北看了看她,道:“这几天麻烦你了,要不然我先送你回去吧,待会儿我自己去墓园就好。”
江漫轻笑道:“这有什么麻烦的,你要去墓园看爷爷,肯定得我陪你啊,不然叶老看到你一个人,还以为我们闹什么矛盾了呢!”
程骞北勾了下唇角,道:“说得也是。”
江漫道:“你别想其他的,我这几天都请了假,会陪着你的。”
程骞北握住她的手,看向她那双好看的眼睛,默了片刻:“谢谢你!”
“这有什么谢谢的?你别太难过了就好。”说着又义愤填膺道,“叶家人也真是太过分了,竟然葬礼都不让你参加。叶老这才刚走呢!”
程骞北轻笑了声:“没事,反正我也不姓叶。”
江漫看了看他,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脸上的表情显然是失落和难过的。
脆弱、难过、失落、这是她这几天在他脸上见到得最多的神情,也是与平日里的他截然不同的另一面。
是啊!他也只是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一个不可能无所不能的人。
正因为这样,她觉得程骞北对于她来说,变得越来越真实。这种真实是有温度的,让人忍不住想要触摸想靠近。
那些她不愿承认的念头,已经快要在这不合时宜的时间里,破土而出。
她有些无奈地想,还真是不合时宜。
本地的风俗是,下葬仪式要在中午之前。两人在殡仪馆外没离开,等到追悼会结束,丧葬车队朝墓园出发,程骞北就启动车子跟在后面。
不管他表现得如何淡定,这场景也实在是叫江漫为他难受。爷爷去世,连葬礼都不能参加,只能等到人群散去后,悄悄祭拜一下。
这实在是太凄凉了点。于是她对叶家那一大家子的印象就更差了。
一直到中午快十二点,下葬仪式终于结束,叶家人和法师以及亲朋好友,总算从墓园离开。
程骞北和江漫这才来到空无一人的叶老爷子墓碑面前。
江漫跟着他一起跪在墓碑前,放下白菊花,点上香烛,重重磕了三个头。
“爷爷,我和漫漫来送你了!这十年,谢谢你对我的疼爱,骞北无以回报,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你的画作和手稿保护好,不让您的心血再在金钱市场中被玷污。”
说着,他又握住江漫的手:“您放心,我和漫漫会好好的,我以后有人关心有人疼的,您在天之灵不用担心。”
江漫心跳微微加快,因为她忽然有点分不清,程骞北这是跟从前一样在叶老叶子面前的习惯性演戏,还是说,是出自于他真情实感的承诺和保证。
程骞北说完,转头看向她。
江漫对上他的眼睛,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嚅嗫了下唇,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