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骞北默了片刻,冷不丁道:“我下半年满十四岁。”
“啊?”王昊天不解地看他。
程骞北喝了口可乐,说:“未满十四岁不用负刑事责任。”
“什么?”
程骞北转头看向自己一起长大的发小,那个隐约的念头渐渐成型,让她眼睛里闪着些兴奋的光:“大龙想欺负我妈,我想弄死他以绝后患,这样的话,以后也应该没人再敢来闹事了。”
饶是从把打架当成家常便饭,弄死谁这种话常常挂在嘴边的王昊天也一下愣住,因为他说的时候是逞凶斗狠的气话,而此可程骞北却是在认真和他商量这件事。
“杀……杀人?”
程骞北说:“我打听过了,那个大龙是外地流窜来的混混,几个小弟都是些乌合之众,没什么本事,不至于为了他报仇,他要死了,那团伙肯定也就散了。”
“可……可是杀人?”
程骞北恶狠狠道:“就算不弄死他,也让他半残,看他还怎么嚣张。”
“你说真的啊?”
程骞北点头,一脸的笃定:“没错,这两年他收了我们家几千块的保护费,现在还打我妈的主意,我不能再让被他欺负下去。”
王昊天犹豫了片刻,深呼吸了口气:“行,我支持你,那狗日的东西,要不是每次身后都跟着人,我早就弄他了。”
这么一说定,程骞北一双漆黑的眼睛,亮得厉害,那是一种嗜血的光芒。呼之欲出的兴奋和疯狂,将本来应该属于十三岁少年的纯良心性吞噬了。
程骞北和王昊天不一样,他从小做事有计划有条理,要做什么事绝对不会只在口头上说说而已。在大龙一伙人再次来闹事之前,他背着母亲辛兰,开始为自己的计划做准备。
大龙来收保护费,每次至少五个人,年纪最小的也有十七八岁,单打独斗他根本不是对手,也经不起缠斗。必须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用最快的速度,将事情完成。
他偷偷买了一把双面刃的军刀,自己用磨刀石仔细磨了磨,拿了猪肉试了一下,锋利无比。
大龙来的那天,辛兰专门交代他别冲动动手,他很听话地点了点头,以至于大龙收到钱时,看店里的这个小孩子不像往常那样反应激烈,还觉得很有些意外,拿着钱朝他招招手:“这样才对嘛!以后指不定咱们还是一家人呢!来,过来叫声爸爸。”
辛兰的脸色很难看,不动声色地朝自己儿子摇摇头。
然而程骞北仿佛没看见一般,单薄的身子来到了大龙跟前。
大龙比他高了半个头,伸手满意地拍拍他的头:“快点叫,叫了给你一个大红包!”
程骞北抬头看向他,嘴角忽然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大龙觉察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面前的孩子,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军刀,飞快地朝他连捅了四五刀。
还是旁边的人反应过来,将他拉开,第六刀才没捅下去。
大龙腹部的血像是喷泉一样冒出来,捂着伤口重重倒在地上。他的小弟们虽然都是乌合之众,但大概也是被灌输过“义气”二字的,看到老大被捅伤,自然发了疯一般抡起凳子朝十三岁的程骞北扑上来。
程骞北很快就被砸倒在地,辛兰尖叫着去替儿子挡下那些凳子和拳脚,好在拎着一根长铁棍的王昊天,适时闯进来。
他比程骞北大,个子比他高,也长得比他壮不少。有了他的加入,再加上发了狂的程骞北,两个人竟然也没太占下风。
这场恶斗打得不可开交,眼见着就要出人命了,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