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深扫视一眼:“你的床好小。”
许星辰铺开被子:“单人床嘛, 能有多大呢。”
赵云深将她按在床铺里面,他自己睡在外侧。其实许星辰一点困意都没有, 但她猜测赵云深累得够呛,也就陪他一起躺下了。
他关了灯,光源立刻消失。
许星辰翻身背对着他,尽量侧卧, 给他留出充足空间。她以为赵云深睡着了, 可是他的手从她的背后伸过来, 不由分说搂住她的腰。
于是她的心定了定, 握住他温暖的手掌,像在冬夜的巡航中找到一方栖息的港湾。
压抑几天的情绪逐渐松懈, 许星辰感到疲倦。她迷迷糊糊地睡着,又在轻微的响动中惊醒, 扭头一看, 赵云深正站在床边穿衣服。
许星辰问:“几点了?”
“这才五点半,”赵云深指了指窗外, “天都没亮。你睡你的, 没事。”
许星辰趴在床边:“你为什么起床?你不困了吗?”
赵云深披着外套, 衣衫不整, 也像是没睡醒, 嗓音有些沙哑:“你平常几点去医院给你姑姑送饭?”
“六点半。”许星辰如实回答。
她记得昨天晚上赵云深说过, 他会帮许星辰分担任务,这句话并不是玩笑。当天早晨,赵云深拎着两只保温桶,搭乘公交车赶往医院。许星辰的姑姑见到他本人,神情惊讶又疑惑。
赵云深拖来一张塑料椅,坐在上面,温声开口道:“许星辰她……她在家里炖鸡汤。许星辰中午再过来。我先给您送一次早饭。”
他打开保温桶:“还热着,您现在吃吗?”
姑姑有气无力地问他:“你早上刚从我们家那边过来?”
赵云深撒了个谎:“我赶巧了,路过你们家门口。”
姑姑信以为真,轻拍他的衣袖:“麻烦你了。你是个好孩子。”
或许是因为赵云深出身专业,他动作利落,手法恰当,照顾病人很有一套。
主治医生带着一帮进修医师过来查房时,赵云深问了他们几个问题,大家一听就知道遇到了同行,讲解十分细致。
赵云深反复确认姑姑脱离危险,暂无大碍,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他表现得非常上心,但他前几日都没露过脸,他就像一个从天而降的救星。于是,某位护士笑着问道:“你是病人的哪位家属啊?”
赵云深收拾着碗筷:“我对象是她的侄女。”
隔壁床的老太太接话:“哦,那个小丫头,她来得可勤了。”
老太太与姑姑搭讪道:“你福气好啊,侄女比亲闺女都亲,侄女婿也是帅小伙,俩孩子都工作了吗?还是在上学?”
那位老太太年过七旬,识字不多,刚被查出恶性肿瘤,前些天办理了住院手续。她被发现时已经是中期,亲属不敢讲实话,只能和医生商量好了,骗她说是一种新型流感,须得观察几个月。
所以,老太太心境平和,对人也热情。
赵云深起初还在想,老人家的状态蛮不错,得了什么病要住院?然后,他站起来倒垃圾,刚好绕过医师的背后,瞥见他们手中拿着的记录本。医生的笔法龙飞凤舞,赵云深见得多了,轻易辨认出几行字,便在心底叹息一声。
癌症,是行迹无踪的灾难。
万幸许星辰的姑姑问题不大。
接下来的一周,赵云深和许星辰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