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世家豪门,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保全一家人,牺牲一个女儿算什么。他还有无数的女儿,必要时,选一个抬身份,记在母亲名下便是。”
凤依兰笑得很悲凉,“我本以为,母亲心中总是记挂我的,我是她唯一的女儿,她虽有儿子,可就我这一个女儿。她从前那般疼爱我,为了我,再贵的药材,再多的钱,她都毫不容易的花出去。”
“可事实是,当父亲作出决定,她居然同意了。知道那一刻,我才知,自己其实跟你一样,不过是个棋子,若不能利益最大化,也注定会被舍弃。”
世家豪门亲情凉薄,利益永远是最永恒的。
从小到大,她自以为得到的那些物质,便是父母的疼爱。她是尊贵的嫡女,她拥有的东西,庶女这一辈子都别想得到。可一场大灾来了,却瞬间拆穿所有假象。
她失去价值,会毫不犹豫被放弃。
她恨她怨,但她无能为力。
“那个时候起,我就真的病了。我在阁楼里看着窗外的景色,就觉得自己就像春天的花一样,到了该谢的时候,便要碾转成泥,不能永远留在枝头。”
“在这府中,还有唯一心疼我的奶嬷嬷。她一手将我带大,对我最是疼爱。她不舍得我死,痴痴傻傻的上山求药,盼望你师父能救我一命。谁知,这一闹,便让你到南疆去寻药。”
“轩曜,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为了我,孤身一人来冒险。我便知,你对我而言是无可替代的。我爱你,我想要嫁给你。可我也害怕,一旦我病好了,就意味着国公府大难临头,父亲母亲不会坐视不管,他们不会允许我成为他们的灾难。”
凤依兰被关在阁楼里,日日见不得外人。昏昏沉沉,醒的时候没有睡的时候多。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做了一场梦,在梦里梦,看到一棵树。
那是一棵挂满红绳的树,树叶全都落光。但树上的红绳生机盎然,千丝万缕,缠缠绕绕,煞是美丽。她很疑惑,为什么她会梦见这样一棵树?忽然间,老树说话了。
“可怜的姑娘,你还真是命途多舛。”
凤依兰吓一跳,连忙看了看周围。却没有人,她紧张害怕起来,焦急道“是何人,出来,莫要吓唬我!”
那树闻声而笑,抖了几下,树后便走出一个白胡子的老头。
那人穿着一身白色衣服,看起来不似凡人。只见,他笑意盈盈看着自己,柔声道“姑娘莫怕,老夫不是坏人,不过是为人间男女保媒拉线的月老而已。”
“月老?”凤依兰惶惶不安,不是很相信。“月老为何会入了我的梦中,莫不是,为我的姻缘而来?”
那老先生笑了笑,“凤姑娘天资聪颖,本是凤凰命格,将来是要入主凤位,受天下人敬仰的。奈何”
“奈何我命不久矣,是吗?“凤依兰笑笑,很是讥讽。
月老却摆摆手,轻笑道,“小姑娘,并非如此,老夫说的是。你本该登上凤位,可惜本该登上太子之位的人,却偏偏因你去了南疆,又在南疆发生意外,九死一生。你与他的姻缘,恐是要在此了断。”
凤依兰难以置信,去南疆的只有轩曜,难道说,她命中注定的人是轩曜?才是他那个,可以登上皇位之人。
说到这里,凤依兰看向轩曜,怅然笑道。“当时我也觉得很可笑,那不过是一场梦,做不得真。可当时我已无路可走,听到这个消息,只能求梦里的神仙。我跪下来求他,期盼他有法子救你一命,莫要断了我跟你的姻缘。”
那神仙笑了笑,说“倒也不是没有法子,可是”
“可是